“噗!”觉心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他原本想要随口扯个谎圆过去,纵然骗不得一世,至少先哄过一时,谁知道这位倒好,一点脾气没有,一五一十的将实情和盘托出——好嘛,你一个天府高手,要干嘛谁都得由着你,可这一口大黑锅,岂不是自己背定了?“林公子!”他面色发白,仓皇开口。林浩微笑瞥了他一眼,“觉心,你怕些什么,我看这空明寺占地广大,地广人稀,这一处庭院之中,竟是没有其他人路过——杀人灭口,也就是了,你又何必担心?”此话一出,不独觉心一人目瞪口呆,就连觉情也是傻了?这人到底在说些什么?竟然在自己堂堂的空明寺戒律院首座跟前,说什么杀人灭口?他是得了失心疯么?就这小小少年,加上觉心那个废柴,就算自己没有这么多师弟在旁,一个人也能将他们摆平。灭口?灭个鬼?觉情哈哈大笑,“觉心师弟,你是疯了,竟带了这样的人…”噗——他的话尚未完,一柄剑已经顶到了他的咽喉,硬生生地让他把后半截话咽了下去,耳边噗噗声响,一众和尚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眉心现出一个血洞,七歪八倒地栽倒在地。一瞬之间,他们已经全数倒在林浩的剑下!觉心看得呆了。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真的是一言不合,就下杀天府高手喜怒无常的传闻,还真他真的!幸好自己这些天来,一点都没敢得罪,才能够侥幸保住性命!觉心脊背生寒,额头淌下冷汗,心中后怕已极。林浩缓缓地收剑,看了看满地尸体与呆若木鸡脸色惨白一动也不敢动的觉情,冷笑一声,“要杀这些杂鱼,倒是杀人剑法最快……”唯一手下留情,没杀的是为首的觉情。因为林浩还有话要问他。“觉心!你…你竟敢勾结外人,就…就不怕上人知道…”觉情浑身颤抖,虽然说是喝问,但声音却比蚊蚋还轻,根本不敢大声。觉心这厮带着外人进空明寺,实在是可恶,但这小子的实力骇人,只怕随便动动剑,自己就跟那些师弟一样,立刻就化成一具冰凉的尸体。所以要他大声叱问,哪有那个胆量?事到如今,觉心也是呆若木鸡,林浩淡淡一笑,“怎么?还不去将这些尸体处理掉?难道也等着被人发现么?”“我?”觉心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苦笑不已,但是环顾左右,显然也只有自己才能干这事——他哪敢违抗,老老实实地去拖着几具尸体,进入偏殿之中。空明寺的偏殿杂物间,总有几间特别荒废的,将这些尸体藏在佛像后面,几日之内,倒也不怕被人发现。至于几日之后…觉心愁眉苦脸,也不敢去想以后的问题。空明寺之中,只怕没人是这少年的对手,他要是愿意,持剑硬杀进来,把所有和尚杀光估计都没什么难度,如今只是投鼠忌器,老祖宗子还在空明寺中,所以才刻意低调,扮作自己的随从混了进来他的剑法和杀人的手段,觉心绝不敢起违逆之心。现在只怕他顺顺利利能将人救走,到时候自己撇个干净,也就是了。觉心是个聪明人,所以才能够活到现在。至于之后空明寺如何追究,总有办法抵赖,现在连觉情身边的几个师弟都杀了,自己也是没有退路,只好随着这少年天府高手一路走到黑了!林浩也明白这个贪生怕死主持的想法,所以也放心他自去处理尸体,自己却是盯着觉情,轻轻擦拭着飞鱼剑的剑身。“你是空明寺戒律堂的首座,不知在这空明寺之中,地位如何?如果你知道一些秘密,也许还还能饶你一命…”觉情大骇,汗如雨下,此刻林浩的剑虽然早已收回,但刚才那一剑的凶厉,早已让他神为之夺,这少年要想要他的命,只是反手间事,觉情心里明白,哪里敢有顽抗之意。“贫…贫僧在…在这空明寺之中,勉强……勉强还能算是第三号人物,日常之事,都是贫僧在…在处理,公子…有…有什么疑问,尽管问来,贫僧自然…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觉情哆哆嗦嗦,说出一番话来,自然颇有夸张,在他戒律堂首座之上,至少还有主持和好几位长老,不过若论实权,他倒是确实不差,寺中戒律之事,都由他掌管,年轻弟子见了他都要怕上几分,就是几位长老,也要给他几分薄面。“那就好…”林浩沉吟点头,觉情只觉锁定自己的剑气陡然一松,顿时就像是忽然能喘过气来一样,轻松了许多,心骇异。这功夫…就算是主持上人,不…就算是老祖宗老佛爷,只怕也不能让自己这个玄丹期巅峰受制如此,这个少年,怎么会有这般地压迫之力?林浩冷哼一声,“你们空明寺中,就只有那一位天府高手了么?他是何人,修为如何?”觉情犹豫一阵,这老祖宗的积威甚重,他一时不敢出卖,不过林浩略略又加了些威压,让他顿时屁滚尿流,不敢坚持。欺师灭祖固然做不得,不过为了保命,也只能不得已而为之了。“老祖宗法号大明王佛,修炼大明王心法,四十年前就已经突破天府,不过平日里一直坐关不出,实力深不可测…其它的,贫僧真是不知道了,也不过是十几年前老祖宗寿诞的时候,贫僧见过一面…”这大明王佛对于空明寺的大多数人来说,等于是传说神话一般的存在。觉情能够见过一面,已经是因为他是主持上人嫡传弟子,可能继承空明寺的人选,这才有此机缘,能够知道这么些信息,已是不易。林浩心中一动,大明王相貌凶恶,乃是佛经之中帮助修行者除魔的法相,这一门心法虽然也是佛门正宗,但杀伐酷烈,几近魔道,取得是以杀止杀的大慈悲之意。这么说来,这位大明王佛,要么是悟透杀戮之力突破天府,要么是大慈悲之心踏入天府,这两种情形却是迥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