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的天空不分昼夜,这里的鬼修不按天象计时,他们会用特制的法器标记白天和夜晚。
陆真真看着墙角那只沙漏状的计时法器,里面的沙粒色泽为蓝是白天,色泽转黑是深夜。
此时沙漏中的细沙已全部变黑,陆真真背对江月白的房门,在心中暗自数数。
十、九、八……
重来!
陆真真在长廊上徘徊,想起自已把三花送去姜姜房中之时,小师妹欲言又止的模样。
临出门前,姜姜叫住她,“师姐,别怕!”
小师妹狠狠握了握拳,朝她用力晃了晃。
那架势仿佛她要来见的不是江月白,而是什么洪水猛兽。
是的,她根本不用解释,她的师弟师妹都知道今晚她要和江月白碰头。
明明这没什么,却因为饭桌上那一幕,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就是修炼么?
不就是讨教么?
又没什么见不得人。
陆真真磨了磨牙。
江月白就是故意的,大尾巴狼蔫坏!
她在门前磨蹭,身后的房门倏然打开,伴着一个平静的嗓音,“还不进来?”
陆真真回头。
随即怔住。
江月白应是刚刚沐浴过,一头墨黑长发还未束起,几缕微湿的发丝贴在颈畔,蜿蜒着垂落胸前。
他身着锦袍,衣衫严整,没有露出半点不该露的地方,唯独脖颈修长,肤色如玉,仿若山间的一抔雪,清雅生辉。
陆真真面无表情。
“你要睡了么?”她转身,“我明日再来。”
她还未迈步,衣领就让人揪住。
江月白用两根手指头将她拎了回去,“没睡。等你。”
他言简意赅把人带进屋,掩上房门。
陆真真反手抚平自已颈后的衣领,顺便捂捂脖子。
“你的手好冰。”她抱怨。
“是么?”江月白刚刚离开的手指又往前探了探。
陆真真捂着脖子躲开,“站那儿别动!”
江月白的手在半空一顿,他目光清冽,看着陆真真,老老实实应道:“好。”
大尾巴狼乖巧起来的时候,很容易让人忽略他恶劣的禀性,尤其是他还长着一张很好看的脸。
陆真真拍拍他的肩膀,“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