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没事么?”陆真真问。
江月白看她一眼。
陆真真:“……”
好吧,懂了。
这点威胁对江月白来说不算什么,自讨苦吃的只有她这种小人物,还有地上的唐长老。
“他怎么办?”陆真真对这个栖凤岛的偏激老头没什么好感,但总不能眼看着他送死。
“破掉邪阵他就会醒。”江月白走到窗边。
外面灯火闪耀,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喧闹。
但这喧闹之中几无人声。
越是明亮,越是空旷。
陆真真来到他身旁,“这里的人难道都已经睡了?”
临渊城的夜晚总是很安静,却没有哪个地方像蜉蝣馆一样,如同四面包裹的深海。
“每个院子外面都有隔音的禁制,”江月白道,“如果你闯进去,或许会发现里面笙歌正欢。”
“蜉蝣馆到底想做什么?”陆真真问。
“无瑕山法阵与临渊城气机相连,”江月白道,“我与朱万树前来查探,在临渊城外发现了几具感染邪气的散修尸体,我们怀疑邪气源头就在城中。”
“然后你就查到了蜉蝣馆?”陆真真举一反三。
江月白点头,“我在街上碰到令狐远,他正好诊治过一些凡人,那些人的症状都是邪气入体,他们当中有些人在蜉蝣馆上工,有些人住在蜉蝣馆附近。”
陆真真若有所思,“凡人的生死一向不被修士看重,若不是吴天一摆摊义诊,恐怕这些人就会平白无故死去。”
“你对他的事情倒是很上心。”江月白挑眉,“我看他像是很听你的话。”
陆真真失笑,“他只是吃过一次亏,学乖了罢了。”
“能让他改恶从善,平阳宗应当送你一份大礼。”江月白讥诮道。
“你不会在嘲笑我吧?”陆真真总觉得他话里话外有几分说不出的怪异,“难道吴天一得罪过你?”
江月白目光微顿,“他还没那个本事。”
“我就说嘛,”陆真真抛开心头的疑惑,“给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招惹你。”
江月白:“……他若招惹我,我不会有你那么大度。”
他的口气慵懒,却又藏着几分危险。
陆真真轻咳一声,“三师弟替我打听过,他虽然纨绔,却没有干过真正伤天害理的事情,只要他能管住手下,就不会成为恶人。”
不怕说句难听的,做恶人也需要实力与天赋,就吴天一那资质,放到恶人阵营里就是炮灰,还是养妖兽更适合他。
“师叔放心,遇到真正的恶人,我不会留情。”陆真真揣摩江月白的意思,估计他是想提点自已,“你难道忘了我从哪儿来?在我的家乡,弱肉强食的事情不少,我没那么心慈手软。”
“你来的时候是哪一天?”江月白突然问。
陆真真怔了下,这是他们头一回认真聊起这个话题。
“大概……两年前吧。”陆真真道,“记不大清了。”
那段日子过得兵荒马乱,她既要熟悉新的身份,又要找安全的地方落脚,刚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又发现自已怀上了一个崽。
如今回头去想,她都不知道是怎么把三花生下来的。
只记得她当时抱着那颗蛋,差点以为是自已精神错乱。
有了那段时间的考验,哪怕后来从蛋里面孵出一只小猪,她都能平静地接受现实。
江月白沉默了一下,他似乎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外面的灯火一盏盏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