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琪冷面沉默着,却是不答。
徐安也不急着寻求解释,继续问道:“曹知府是不是死于你手?”
李琪仍是不答。
“你与曹知府共同执掌密盒,应该是见过里边的东西的。孙大夫留下了什么?在另外六个假密盒中,藏有指证吴应雄贪赃舞弊的罪证,是不是你们放进去的?吴应雄当真枉法,还是你们故意陷害?”
几个问题问完,李琪却始终冷面以对,闭口不答。
徐安与她对视了片刻,得不到回应,最终无奈笑道:“看来二小姐还是不想合作,那不如让徐某自己猜吧。但若猜错了,二小姐可要指正一二。”
“我虽入台府不久,与孙大夫仅仅见过几面,但对他的脾性也算颇有了解。像他那般谨小慎微之人,若要隐藏什么重要的物件,不会轻易将之送离自己身边太远,以免被人暗中窃取。那么,密盒就必定还在京城之内!”
“而你常驻京城,曹知府却常年在外为官。换言之,你是藏盒之人!曹知府则拿着唯一能开启密盒的三把钥匙,他是守盒人。可有猜错?”
“再者,真正的密盒与孙大夫留下的那六个假盒不同,即便是工造司的锁匠也打不开真密盒,对吗?”
听此,李琪微微动容,沉声道:“你还猜到了什么?你侥幸逃过一劫,本该暂时隐匿身份,明哲保身。贸然介入此案,可知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徐安却像是听不懂一样,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测:“当年,李大将军被构陷通敌一案,裴勇的嫌疑最大。而裴勇是吴应雄的妻弟,二人乃一丘之貉。也就是说,如果李将军真是被构陷的,那么背后主使之人就应该是吴应雄。”
“不论事实如何,至少你是这么认为的。构陷汝父之主谋,定是当今右相吴应雄无疑!”
“但奇怪的一点,如果吴应雄就是构陷汝父的主谋,那当年他又为何借着“包养”之名,暗中保护你的姐姐李霜呢?”
“对此疑问,你无从解释。于是,多年来你隐匿在曹知府身边,与孙大夫一道暗查此案的真相。十年间,已然有所眉目。”
“殊不知,就在你们即将收网,有足够的证据为李将军翻案之时,御史台突然遭遇灭门,孙大夫惨死府中。”
“而放眼整个京城,有能力制造这起案件的人屈指可数,吴应雄就是其中之一。”
“你认为。。。肯定是吴应雄预感到自己即将东窗事发,继而派出杀手,屠杀了整个台府。所以,你要求曹知府交出密盒的钥匙,将这些年你们掌握到的证据都拿出来,指正吴应雄!”
“但曹知府的意见与你有分歧,你恨而不得,就产生了变节之心。便以河豚之毒杀害了曹知府,是与不是?”
“当然!在此之前,你为了能确保彻底扳倒吴应雄,先把孙大夫留下的六个假密盒打开,放入你伪造的证据,以此指证吴应雄。”
“六个假密盒中的证据和文书,大部分都是伪造的,又是与不是?”
“根据仵作验尸,曹知府是死于豚毒。但曹知府酷爱吃豚鱼肉,是非常清楚豚鱼的哪个部分有毒的。想骗他吃下有毒的豚鱼肉,极为困难。”
“不过你很聪明,河豚身上除了五脏和皮肤有毒之外,鱼血也含毒!你将鱼血滴入酒水中,骗曹知府喝下,毒杀了他!”
“而后,以刀剑破开他的胸膛,将煮熟的豚鱼内脏放入他的胃中,营造出他是误食身亡的假象。再布置出他是被人仇杀的现场,并割破自己的手脉,伪装成受害者!”
“是吗。。。”
徐安自顾说着,但话没说完,却像是戳中了李琪内心深处的某个神经。
下一秒,李琪勃然大怒,一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大声吼道:“不是!变节的不是我,是曹怀兴!他背叛了孙大夫!孙大夫是因他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