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镇魔司的神,再看向江北的目光也更加深邃了。“通州变故,到底为何?”他突然问道。这才是今日的正题。江北恭敬答道:“通州两位守将各为三品、四品修士,尽皆死于妖魔之手,凡人百姓不知道死了多少,已经让国运震荡,影响到了帝都城。”这些东西,江北也没必要加上自己的猜测。反正这老头子牛逼,自己看天色猜呗?这种厉害的……不都能夜观星象之类的吗?昨晚国运震荡的时候,难道这老头就没起来看看?而关于他的实力,江北心中根本就没个概念,他倒是能看到修仙者身上的真气、能分辨出来一个人是不是入品的修士,通过体内“气”的溢散数量来分辨出对方的大概实力。儒生有浩然正气,武者有血气,妖族有妖气,魔族也有魔气。就比如柳益阳,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刚刚入品的……溢散出来的真气实在太弱。还有下面六楼等候的那些镇魔卫。基本都是六品以上的。具体的,江北看不清,因为他们周身溢散出的气已经非常夸张了,只能看出是个人都比自己强,但很难分辨出强多少。因为根本就无法用自己这点实力去感知。但是这位司监……他这个气,仿佛随时要爆炸一样。当然,不排除这老头有装逼,以气压人的嫌疑……“你说的倒是有理有据。”那老头冷笑一声。江北施了一礼:“太学院那边派出一百六品以上的大儒,随晚辈前往通州,只是浩然正气虽能对邪魔产生压制,却无法对抗妖族。”“帝君的意思就是,让晚辈来您这里请援。”那老头又上下打量了江北两眼,像是在判断他这些话,有没有诓骗自己的意思。不过,料想这小子也不敢!“通州百姓危在旦夕。”江北的身子又往下压了压。“带一百个五品以上的镇魔卫,随他去。”老头摆了摆手,示意这二人可以离开了。随后,他又转过了身。开始继续看风景、喝茶。待到江北回到六楼后,这楼梯也像是消失了一般。……七楼内。白衣老者将茶杯缓缓放下,缓缓站了起来。随着他轻哼一声,这一层楼,竟瞬间平铺开来!这楼顶也突然消失,这里仿佛变成了一个新的世界,广阔无垠,而地面,就是他脚踩的古朴木质地板。仰头看去,天空,已经不再似有氤氲一般的阴天,漆黑如墨。他的目光也逐渐冰冷了下来:“国运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吗?”目光中,闪过一抹忧虑:“通州,看来不是简单死了几万个人那么简单啊。”与此同时。遥远的漆黑处。突然绽放出一道亮光,似有一袭青色长袍的儒生,正伏案书写着什么。周身涌动着纯白色的光芒,圣人正气!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这边的司监老头突然气得直跳脚:“王恩杰!老子最特么烦你这个装逼的样子!”那远处案台前的书生头也不抬,缓缓开口道:“莫要打扰本圣。”司监老头嘴角抽了两下:“本圣……”他眉眼深邃地看着远处的王大儒,“你竟成圣了?这是……圣人正气?”他的目光中满是惊骇!王恩杰将面前的纸张小心翼翼地收起,很是满意。其上书写的,赫然是那篇《爱莲说》。王大儒这才抬起头,没有正面回答这种蠢问题。用余光瞥了一眼这边的白衣老司监:“你不是也距离大乘不远了吗?想来也快能追赶上老夫了。”手一挥,这一幅墨宝已经飞出,被白衣司监稳稳抓住。王大儒笑道:“这篇《爱莲说》便赠与你。”白衣司监眉头紧皱,将墨宝翻开。看了半晌:“不错的一篇文。”“嘁,你也看得懂?”王大儒冷笑一声。一步迈出。已经离开了那个四面敞开的书房,站在了镇魔司的这方地板上。白衣司监:“……”文化水平确实不够,但是最基本的,他还是看得懂的:“不过是一篇赞美莲花高洁的文而已,有何看不懂?”王大儒愕然,扶须笑道:“看来你这闭关的五十多年,倒也干了点正事。”他摇了摇头:“不过,你只看到了第一层的形,而没有看到其作者更深层,真正要表露的意。”白衣司监面色愈发不悦。跟这种腐朽的老儒生说话是真特么费劲,一点都不让人痛快!他沉声道:“老匹夫,要说什么你就赶紧说!”王大儒笑了:“可看到那一句,出淤泥而不染?”“意思就是,老夫懒得跟你这种傻比多废话,有啥事儿赶紧说,别耽误老夫时间。”白衣司监气得直跳脚:“草!”这《爱莲说》是骂他的?这老匹夫拿了一篇文来骂他,最骚的是他还看不出来,还特么得问,得让人家直白的骂一遍?装逼成功的王大儒心里非常愉快。但这个时候不能笑出来,那样很容易失去逼格,像个跳梁小丑,最后都是要被拍死的。王大儒冷冷一笑:“你以为老子想见到你这老东西?说吧,这次突然叫本圣过来干什么?”白衣司监也哼了一声:“我刚刚见过你那学生,跟你一个德行,只会忽悠。”但随后,他的目光就认真了下来,收起心中的不快,问道:“通州之变,你可有什么想法?”他又道:“我估计,已经死了不下十万人,才会导致国运如此震荡。”王大儒摇头。白衣司监换了个问法:“这些妖魔,为何要凡人的性命?”王大儒继续摇头。白衣司监怒道:“你这老匹夫不是向来自诩博学?连这种事都不知道?”“怎么,有写文骂娘的能耐,正事时却是一点用都没有了?”说完,爽了。王大儒冷笑一声:“那文还用得着我亲自写?就是你刚刚见过那江北写的,而且江北修行文道,我怎么着还能算他半个老师。”白衣司监:“……”做了个深呼吸,道:“罢了……等到通州消息传来,你我这次,可能真得出一次帝都城了。”闻言,王大儒面色骤变:“此事,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