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闻,今日地坤院有人斗殴。”皇伊贤低沉的声音响起,无喜无悲,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贺东阳浑身一抖,这点小事,陛下已经知道了。莫非此事让陛下觉得被冒犯了?
贺东阳立刻跪了下去,匍匐在地不敢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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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伊贤斜睨了四下的侍从,内侍们纷纷退下。
“一棵大树,确实需要无数的枝丫,但做事冲动,贸然出头的那支是最容易第一个被修剪掉的。”皇伊贤负手而立,缓缓走到窗前,隔着窗扇的缝隙,一眼便看见自己的阿卓正满脸阳光的和好友们有说有笑。
他微微有些羡慕,最美好的年纪,最快和的时候,皇伊贤微微眯起眼睛,圣佑说得对,阿卓不应该只属于皇宫,只有足够的历练,才能成长。
但这条路上,谁和她一路同行,自己得为她把关才行。
而跪在地上的贺东阳此时心头巨震,自己与神女私下所说的,帝王竟然全部知道。
他止不住的浑身微颤。
“一棵大树上最茁壮最有用的那枝树干,必然需要沉稳有头脑能为主干遮风挡雨。朝廷也是如此,有野心有抱负不算坏事,但如果只是为了一己私欲,为向上爬不择手段,不顾民生多艰,那么必然会摔得很惨。朕希望你的目标是做个为百姓着想的忠臣良将。而不是一个贪图权势的佞臣。”皇伊贤看着少年的背影,语气淡然的敲打。
这孩子本性不坏,但其自幼的经历,若是少了引导,极易偏激走歪。
“你很聪明,她也信任你。别辜负了她。”皇伊贤行至贺东阳身边,俯身拍了拍他肩膀嘱托道。
“起来吧。”他越过贺东阳走回上方的座椅,缓缓坐下。
贺东阳忙爬了起来,努力稳住身形,躬身以礼,语气微颤的回到:“谨记陛下教诲。”
“贺家与你无关了。忘了吧。”皇伊贤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贺东阳闻言愣了一下,忙遵从礼节告退。神志恍惚的走到殿外,内侍这次没忘,特意等在此处把帝师院的牌子递给了他。
贺东阳拿着牌子走了数步,方又回头看了看正殿的方向,才回过味来,自己这是与贺家彻底断掉了,从今以后,自己的籍贯与来历便会重新书写,自己以后的子孙也会是从自己这里开始誊写族谱,开启自己这一脉的传承,从此与那个贺家再无关系。
再造之恩,必以此生回报。
贺东阳只觉得脸上微热,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掉。对着正殿跪拜在地,连着叩了数个响头。
不出凌卓所料,皇伊贤并未在学坊留宿,便在天色微暗时起驾回宫。
临行前,皇伊贤特意让人将选定的帝师院学子召集在一起,一同在帝师院的膳堂用了晚膳。
席间教诲众人努力进学,不辜负朝廷所托,不辜负百姓所望,也不辜负韶华与光阴。
凌卓看着哥哥扫过来的眼神,扬起笑脸,举起一个他们二人才懂的比心的手势。
皇伊贤勾起唇角,微微点了点头。
阿卓在学坊很好,他也便安心了。
待帝王离去,左相也随之离开。
空置十数年的帝师院终于迎来了新生,大家纷纷带着自己的包裹物品搬往帝师院的寝舍,忙活到很晚才收拾妥当。
入夜后,夙歌站在帝师院的寝舍侧院,月夜深沉,将他身影拉的极长。
几道黑影闪过,出现在他面前,几个人都负了伤,衣衫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饶是夙歌早有心理准备也是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回公子,属下遵从公子令,今日调集了暗卫在各院派探查,防止再有人利用精怪作乱。”
“就在属下探查到地坤院时遇到了对手,那些人都蒙着面,埋伏在暗处。”
“还有在附近山林遇到了一些精怪,处理时遇到了陛下暗卫,我们没有与之交手,只是远远避开,对方没有追究我们的来历,想想必早已知道。”
夙歌面色一沉,地坤院是距离帝师院最近的院系,今日陛下驾临,真的有人意图不轨。而陛下的暗卫,夙歌并不意外,于是放下不提。
“地坤院的可是抓到了活口?”夙歌问。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都低下头。
自己这些暗卫的本事他是最清楚不过。如今连他们也失手,可见对方实力远比他想象的厉害。
只是不知今日这些人与利用精怪意的是否是同一伙人。
“还有一事。”带头的黑衣人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