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平再也忍耐不住了,想到自己差点惹下大祸,不禁有点后怕。趁着错误还没有完全犯下之前,应该尽快改正和弥补。
可是,他心里始终有点忐忑不安。健哥那边进展到了哪一步,他并不清楚,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呢?
要不要听听唐雯的意见?毕竟,要打出去的钱不是小数目。可是,怎么跟唐雯说?能跟她说吗?能跟她说得清楚吗?
也许,该跟董处长再见见面,旁敲侧击地问问他,看能不能从他那儿套取一点有用的信息?可是,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他会跟你说真话吗?他的口风如果不紧,岂不是要给你招来更多的竞争对手?要是那样的话,情况岂不是会更加复杂?还有,就是这事如果传到健哥耳朵里,你又将怎么解释?
要不然,还是直接给健哥打个电话吧。如果能约上他见见面就更好了,跟他推心置腹地谈一谈,态度要坦城,免得祁雨传来传去地传走样。
下午上班的时候,张仲平用神州行卡手机往健哥家里打了个电话,没有人接,往健哥办公室打,也没有人接,张仲平想,健哥也许在从家里去办公室的路上吧。
下午三点多钟,张仲平打通了健哥办公室的电话。
张仲平说:“方便吗?”
健哥说:“嗯。”
张仲平说:“有时间见面吗?”
健哥说:“没有。”
张仲平说:“那事……”
健哥说:“嗯……有问题吗?”
张仲平说:“应该没问题吧?”
健哥说:“能有什么问题呀?”
跟健哥的通话持续了不到半分钟,健哥说的话加起来也就十几个字。有点意义的是后面两句问话。可是,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事情已经没有问题了,还是健哥对他已经有了意见?
怎么办?
钱打还是不打?这笔钱打出去,不仅有可能会扔到水里,还有可能会砸出一个坑。那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坑,那是墓坑啦!
怎么办?
可是,如果真有什么危险,难道健哥就不怕吗?他如果不怕,是不是意味着就没有危险呢?
怎么办?
张仲平把手插到囗袋里,他触到了那枚硬币。他把它拿出来,双手捧着,闭上眼睛,转着身子,分别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作了几个揖,然后将硬币在掌心里使劲摇一摇,再往空中一抛。
硬币哗里哗啦地脆响着,落在了他的大班台上,是他心里想要的正面。
又做一次,仍然是正面。
再做一次,还是正面。
张仲平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下定了决心,舍不了孩子套不了狼,如果这也算冒风险的话,就冒了这次险吧。是呀,这世界上哪有百分之一百有把握的事?宁肯健哥欠你的,你可不能欠健哥的。健哥欠你的,你怕什么?他只会加倍地还给你,而他是有这个能力的。
乐观点看,也许你的钱一到账,香水河投资法人股拍卖的事也就开始启动了呢。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是不能让健哥有情绪和怀疑你的诚意的,千万不能。
可是……
别可是了,赶紧给葛云打电话吧。
电话先占线,过几分钟再打过去,通了。
张仲平说:“嫂子,跟你说一声,那件事情办好了。”
葛云说:“是吗?”
张仲平说:“对,这几天股市有点回调,是个机会呀。”
葛云说:“祁雨没跟张总说什么难听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