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明月院里就忙忙碌碌的一片。
等大夫提着药箱走了后,宋夫人才端出自己亲自熬好的汤药坐在宋璐的床前。
看着宋璐奄奄的状态,宋夫人满是心疼。
女儿本就之前大病了一场,这次又病了,可不能大意,万一落下了什么病根可如何是好?
“璐璐,来,喝下这碗汤药,良药苦口,不准推辞。”
宋璐苦大仇深地就着宋夫人的手喝下那碗黑糊糊的汤药,苦的直皱眉。
“知道苦,就爱惜自己的身子!”
“不是的,阿母。”
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如何向阿母开口,自己重生这么荒谬的事儿。更不用说,去告诉阿母,自己是害怕宋柔也是重生的,会回来报复自己,报复阿母。
想了一下,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宋璐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发抖,“女儿只是。。。。。。想着小舅舅的下场,有些后怕。”
她口中的小舅舅,自然就是平西伯之子刘栋了。
平西伯的正妻,所出只有宋夫人刘瑶和长子刘株。
而这刘栋,是平西伯身边最年轻的小妾所生。
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
刘栋在平西伯府的地位很低,甚至于宋璐这种小辈在他面前都可以视若无睹的装作看不见他。
典型的爹不疼、娘不爱。
宋夫人一听这一声“小舅舅”就皱起了眉头,“都说了直呼其名,不要喊什么小舅舅,他不配。”
“阿母,”宋璐抱着锦被,“听说他。。。。。。被外租父给。。。。。。”
宋夫人沉默了一下,没说话。
其他她自己也是吓着了。
自己那位父亲向来没什么人情味,却没想到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也是这般不留情面。
平南王一封书信送到平西伯府,第二天就听到了小公子刘栋得了急病就去了。
实在有些让人感到害怕。
宋夫人握着勺子,在汤碗里搅拌着,全然没有察觉出自己正在走神。
还是宋璐拉住了她的手,说道:“阿母,我喝光了,里面没有药了。”
宋夫人才反应过来。
“你外祖父说他是病死的,那他就是病死的,明白了吗?”
宋璐怔怔了一下,“是,女儿明白了。”
就在这时,方嬷嬷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这仆妇跟了宋夫人几十年了,几时失态过,宋夫人登时就觉出不对劲了,将药碗搁在桌上,沉着脸问道:“又是白莲院那位?”
方嬷嬷重重点头,因着太着急了,还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王姨娘她,她。。。。。。有喜了!”
宋夫人的手指倏地将桌沿捏紧,“你说什么?”
“王姨娘。。。。。。”方嬷嬷深吸一口气,“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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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萧瑟。
这日的天儿看上去格外的沉闷,街上的行人并不多,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春香楼的门口。
便有几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扭着腰肢上来迎接。
下车的是一位身材瘦削的公子哥,因带着帷帽,便也看不清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