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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抹杀存在的证据（第2页）

她的笑总是恰到好处，和认识的人相处也是点到为止，近乎靠近美式的某些虚情假意，好像转身就会立马拉下另一张面具。

回去的路上，纪淮澈坐在甲板处看他摸出手机，熟练的打字记录。

“这是在干什么？”

“复盘。”斯淼头没抬，专心做总结。

和沐白的聊天被全部语音记录并转换成文字，便于保存。

纪淮澈诚心道：“你真是个恐怖的人。”

斯淼露出一口小白牙，“我会长大的，而且记仇，你说话小心点。”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纪淮澈由衷感慨一扇门出不了两家人，他怎么觉得斯淼这警告和许颖有如出一辙的相像呢。

晚上，傅景圳发了一个文件包到他邮箱。

斯淼回了句谢谢伯伯，饭吃到一半直接丢了叉子，捧着电脑坐在地毯上看起来。

上面有十几张单据，全是钟琴当年的产检记录，只不过时间过去很久，图像已经模糊，好在还有医生的笔迹能参考。

看到第一张时，斯淼当即眉头紧锁。

纸面赫然写着——同卵双胞胎。

沈家一直知道自己怀了双胎？

那问题到底出在哪？

斯淼不敢错过任何一点细节，全神贯注滑动鼠标，看着从胚胎发育到后面拥有器官，再到雏形，最后成为有血有肉的婴儿，感受着生命在血肉中蓬勃生长的朝气。

每一张，每一点细节，通通都是沐白存在过的证据。

时光倒退，现实揭开，她明明白白的存在于东方大陆一角，沈宁钟琴像所有父母一样期待着她们出生。

斯淼眉头越拧越深，直到翻到最后一页。

那是一张出院记录。

再下面附着《婴儿死亡报告书》的扫描件。

底部的签名上清清楚楚落着沈宁的名字，并于当月报送到了城区计生办。

一张纸，抹杀了一个人真真切切存在过的证据。

大概从那时开始，尚在襁褓里的沐白开始辗转在多人手里……

同人不同命，戏剧的桥段给现实泼了一盆巨大的狗血。

斯淼滑完所有文件，默不作声收好电脑起身。

“我想出去走走。”他冲另外三个人点点头，径直拿着手机离开。

这几年，从经历过妈咪离开回来，从看不懂字到能敲键盘，他学过很多复杂的事，唯独算不准人心和命运。

从口袋摸出一颗糖，彩色的糖纸在路灯下散发出炫彩光芒，是妈咪上个月说着想怀念童年特意买的。

水果糖酸酸甜甜，在味蕾四处冲撞。

斯淼打开相册，上面的沈汐洁笑容灿烂，指尖滑过脸颊，再往下，沐白穿着学士服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中。

一份数据之隔，割裂的是人生。

她像脱轨的卫星，以每年小小单位的长度慢慢远离守护的恒星，最终渐行渐远，只能远观，直至消失在宇宙尽头……

有冰凉的液体落在手上，斯淼眼眶酸涩，仿佛被人塞了一块硕大的石头进眼眶。

他是在伤心吧。

为了沐白。

或许他可以换个称呼。

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