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老兵,不是老匪,这时间也不是去年,敢这么彪,不玩命嘛。
尤其是当听说卫国把目标盯在了红星厂以后,他心里就是拒绝的。
他们几个劝卫国,这李二疤瘌绝对跟他们犯冲,八字不合,遇着了非死即伤。
卫国忍了几天,可耐不住李援朝越来越在圈子里得势,他是受不了了。
也不是不听劝,不在红星厂里闹事,而是选择了落单的羚羊汽车。
反正就开着玩几圈,大不了亏点钱,找个傻哔扛下来,他的面子更重要。
蹲点的时候说的好好的,就是“借”车,司机要是反抗,那就绑起来扔路边,反正大夏天的,也冻不死。
万万没想到啊,团伙里那个西北来的大虎哔……
“没关系,男人嘛,总要讲义气要面子的,这我们都理解。”
李学武一歪脖子,从后腰上抻出“正义之锤”来。
这玩意儿满山太熟悉了,卫民和卫国从交道口所出来的那一次,听说就是被李学武这么给收拾过。
丫的心黑手狠,手枪当手锤使,砸人手指头跟砸钉子似的。
混街面的谁不知道,李学武的姥爷在交道口胡同里弄了一家回收站。
明着是回收站,其实也干一些家具的生意,二手回收再修理售卖。
所以都说李学武的手艺是跟他姥爷学的。
但卫国有话说,李学武绝对是学艺不精那伙的。
他听着李学武说最和气的话,却掏出手枪干最狠的事,心里就打突突。
打老虎攮死人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完了。
所以被抓了,到底要不要交代,是他心里的一个坎。
跟特么兄弟义气没啥关系,落在李学武手里,绝对要吃枪子的。
现在的问题是,他交代了,是早死,不交代,查不清事实。
所以他现在心里含糊着,踅摸怎么对抗李学武的审讯。
李学武当然了解他们这些人的心态,所以一上来就没打算来软的。
这小子跟聂小光的情况不大一样,聂小光嘴里咋呼的欢,实则没沾红。
就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也不是沾红之后的状态。
你再看看眼巴前这怂货,从打见着他进来开始,脚就开始不听使唤地哆嗦。
当然了,表面上还是一副大气凛然的水泊梁山好汉的模样,下盘虚了是心理和身体反应。
没关系,李学武对付这种货色最是有一手了。
“同样的,我们干保卫工作的,也是要面子。”
他耷拉着眼皮,盯着满山说道:“厂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天之内要是办不妥,我李学武也没法在道上混了——”
“啊——啊——嗬——”
李学武的这一句话还没说完,满山的心理防线还没搭建起来的时候,保卫处之虎呲牙了。
满山原本以为李学武会像对付卫民那样,砸自己的手指头。
所以他死劲地攥着拳头,就算枪柄砸在虎口上,也能抗一抗。
但是万万没想到啊,李学武瞄准的是他的腕骨,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机会。
其实他也没机会反应,手铐在铁椅上,整个身子固定着,胳膊想往回抻都不行,只能挨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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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使劲喊着,喊得嗓子都哑了,可还是舒缓不了手腕上的疼痛。
满山头皮发麻,眼球突出,这一刻他只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
手腕上已经不疼了,但全身都在疼,他不知道,这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