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昀压低了声音,沉声问傅言雪。
“有。”她亦沉声答,神色凛然。
球场如战场,虽自西北回来已半年有余,可如今站在这蹴鞠场上,竟让人有种恍惚之感,仿佛四年前那个鲜衣怒马飒爽英姿的傅小将军又回来了。
谢少昀侧眸看向她,微弯了弯唇。
四年过去,她从未变过。
锣声响起,蹴鞠开场。
球场上草叶横飞,身影跑动,两队人不断在球场中穿行。
一上场,六扇门的两位同僚便在追球的过程中摔了个狗吃屎,惹得看席一阵哄笑。
六扇门几人的脸“唰”的一下红成了个猴屁股。
交见在其中,飞快的将队友扶起来,十分激越。
今日便是他们一雪前耻的日子。
“兄弟们冲啊!!我们一定能赢!!”
话音刚落,自家队友传来一个比一个心虚的眼神,反倒是对面对手因为他这句话分神笑出了声,被傅言雪抢走了球,一脚传给谢少昀,他迅速抬脚,将蹋鞠踢入风流眼。
红队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得了一球。
场上场下的人都傻眼了。
这该不会是他们新讨论的什么战术吧?用笑话来让对手分心?
这场蹴鞠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大家全部都神疲力乏,越拖到后场,红队的劣势就越发明显。
毕竟京郊大营的将士们是素常操练的,身杆子硬体力也好,原本红队靠着谢少昀和三衙的几个好手还能占些上风,到了后半场,比分便被对手拉近了。
随着蹋鞠贯入风流眼,球穿破风声的声音涌入傅言雪耳中,她微微躬下腰,双手撑着膝盖,有些急促的呼吸着,汗水滴入草丛中。
耳中响起些许鸣声,心跳声也被放大了数倍,她隐隐能感觉到喉中有些腥甜的锈味儿。
太久没有活动身体,她的体力也大不如从前了。
年前谢少昀逐渐跑近了,伸出手和她击掌,手指微微握了握她的手掌。
“加油。”
傅言雪点点头,缓了口气,直起身来,神色带着倔强,眸色澄明。
“兄弟们,冲啊!!!”
交见在场上跑动,如个发癫的大疯羊一样。
平日里四肢都不协调的人,今日却跟打了鸡血一样,不觉累的。
交见的兴奋虽然感染了队友,但是作用并不强烈,最终还是被京郊大营的同僚追上了比分。
锣声响起,红队落后一分,输掉了比赛。
锣声响过之后,众人近乎精疲力尽的坐在场地上,手臂撑在身侧,微微仰着身体大口呼吸着。
傅言雪同谢少昀背靠着背,不知是不是累得狠了,傅言雪下意识的靠向了他的背,同他相互倚靠着。
谢少昀撑在草地上的手,指节微微蜷了蜷,她的背薄,带着微微的凉意和湿意,不知是不是他自己的汗水在作祟,背后升腾起一股蒸腾的热意。
她的肩胛骨微微硌着他的背,几乎同他的肩胛骨交叠,谢少昀喉间热了热,有种异样的感觉逐渐自胸腔蔓延开来,裹挟着喉间的腥甜,只涌入他的头顶,让他有种窒息之感。
良久,傅言雪才缓过来,急忙直起身。
谢少昀被闪了一下,思绪这才回笼。
“殿下抱歉,我唐突了。”
傅言雪面颊有些红,神色有些躲闪,急忙起身,跑出了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