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带着她抓住了人贩子夫妻二人,随即在她的指引下送她回到了家,从街坊邻居口中知道了妈妈因为晾晒衣服而意外坠落死亡的事情,她也以为这就是事实。
然后她就被警察送到了福利院,一个人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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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季瑄问苏筱玥:“她的记忆是被她自己篡改过了?”
“人体是个非常复杂的系统,许多人遇上太过悲痛的事情,因为心理无法承受住那种悲痛,就会自动启动保护机制,迫使自己忘记那段过分悲伤的记忆。”
“而小陆当时不仅仅因为目睹了母亲的惨剧,又加上生病发烧昏迷这个契机,身体就抹掉了那段惨痛的记忆。所以她记得住自己被人贩子被骗、也记住了遇上警察后的事情。”
“而警察带着她调查到她妈妈是意外坠落身亡,所以她就以为她妈妈是为晾晒衣服而意外坠落。”
“苏法医,”这是陆安若从催眠中醒过来后第一次开口说话,“如果五岁的小孩子看见了被我忘掉的那整个过程,他会记住吗?”
苏筱玥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实话,“会。”
陆安若喃喃,“我宁愿他像我一样启动自我保护机制,把它忘掉。”
随着这话,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她的脸庞滑落下来。
季瑄走过去,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压抑的哭声从他怀中传出来,温热的泪水润湿了他胸前的衣襟,揉乱了他的心。
迟到了十八年的悲痛和眼泪,终于汹涌而出。
房间里久久回荡的哭声,让几个人心里沉重得难以释怀。
等到哭声低弱了下去,苏筱玥打破了凝重的沉默,“其实当初你忘记了那段记忆,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陆安若抬起红肿的眼睛看向苏筱玥,她隐约猜到了她话中的意思。
“那个时候你太小了。”小到你无法承受这样巨大的痛苦。
她温柔的声音里带着怜爱的悲悯,“如果没有遗忘,你会被这痛苦压垮。”
她没有说出来,但都明白被压垮的真正意思就是疯掉。
陆安若想到了什么,猛然转头看向季瑄,“我一直找不到千帆,是不是因为他一直住在医院?”
什么病会一直住在医院?精神病。
“不会。”
几个人都是警察,自然清楚警察内部系统查找一个人的信息不会因为他住院了就查不到丝毫信息,他们可能找不到这个人的行踪,但不可能查不到与之相关的所有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