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
从一开始就泡在水里,几乎没起来过的徐璈从水下露出了个脑袋,一开口话还没说出来,水面先起了一串小泡泡。
水下固定是关键,他不放心怕出了岔子,一直在水底下来回检查。
徐三叔嗷嗷了一上午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指了指令人心急如焚的高处,粗喘着气说:“你去。”
“需要钉楔子的位置都是做了标记的,你上去把楔子都钉好,然后把中间那个阀合上。”
这是徐三叔和徐璈一早就说好的,他听完也只是点头。
吴长贵一听有些急了:“他自己一个人咋上去?我跟他一起!”
还有两个年轻男子也跟着喊:“我也去!”
“我水性好着呢,掉下来也不怕摔!”
“哎呦,摔不着。”
徐三叔哭笑不得的一抹脸,指着徐璈笑得很是骄傲:“我这侄儿能耐着呢,这点玩意儿摔不着他!”
“我去把要用的东西给你拿来,徐璈你先出来暖一暖手脚。”
不等徐三叔爬上河滩,桑枝夏就对水里的徐璈招了招手。
徐璈懒得用脚沾地似的,吐着泡泡在浅浅的水里滑了过去。
桑枝夏伸手拉他站起来,把自己亲自检查过好几遍的布袋拴在了徐璈的腰上。
“三叔大话都放了,你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摔一跤跌了他的面子。”
打好最后一个固定的死结,桑枝夏顺手在他被水浸透的劲瘦侧腰一拍:“去吧,注意安全。”
徐璈低头看了一眼挑眉轻笑,转过身重新淌回了水里。
死死扶着梯子的人还在纠结。
吴长贵拧着眉说:“徐璈,你顺着水车的架子往上攀,一定得仔细别抓着细的棍子,上头只怕是滑得很,千万注意安全。”
他说着又想跟着上,徐璈笑笑说:“不碍事儿,我有分寸。”
话说完他脚踩梯子丝滑向上,到了梯子顶端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咬住了牙关。
徐璈却像一只在水面轻轻点过的雨燕似的,脚尖一点梯子的一角腾空而起,单手抓住水车凸出来的边角,腰肢侧向下拧落些许水渍,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就稳稳地落在了水车最高的正中。
村长到了嘴边的小心被打结的舌头堵了回去。
吴长贵猛地吸气,激动得涨红了脸。
他想起徐璈在林中狩猎时的矫健身手,猛地一拍大腿兴奋道:“我还把这事儿忘了!”
“你身手这么好有啥可怕的?!”
“妥了妥了!这下绝对妥当了!”
他大着嗓门一喊,难以言说的激动兴奋随风散向四处,桑枝夏耳边能听到的全是带了颤音的欢呼。
她眯眼看着在湿滑得无法下脚的水车上,仍身轻如燕如履平地的轻灵身影,嘴角不受控制地开始上翘。
的确是妥了。
有徐璈在的事儿,哪儿会有不妥的?
他答应过会帮自己把水车架设好,那他就一定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