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马驹的惧色,黑犬看起来很是享受,提起其小黑蹄,轻轻地在拍在地上近乎侧着身子的小马驹的肚子上点了两下。
然而就仅仅只是因为这轻轻的两下,李奇分明从小马驹的脸上看到了极度惊恐之色,甚至恍惚间还看到了一两滴晶莹的泪珠从小马驹的眼角流露。
点完了之后,黑犬撩着蹄子,迈着悠闲的步伐又回到了李奇的身旁,很是腻人的在李奇的小腿之上摩擦。
忽然,黑犬大口一张,一下子咬住李奇的裤脚,身子向前绷直,好似要将李奇拉到小马驹身旁一般。
“你要我再去骑马?”李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小马驹,略带疑惑地问道。
“汪……汪。”
黑犬欢快地叫了两声,而后嘴上拉扯的力道更大了。
就在这时,又一道黑影出现在了院子门口,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面色一惊,而后随即大声喝道:“这条畜生,居然又在这妄图咬人,本皇子今天一定要收了你。”
这来人当然就是当今皇子杨鼎州了,本就对这条黑犬没什么好印象,对于干掉它抹除自己人生之中的黑点的事情,杨鼎州还是很积极。
只是苦于愁尘的警告,自己一直没有抓到机会下手,如今却是机会来了,刚好看到这条畜生行凶,而且对象还是自己的主人。
这下子就连所谓的镜台兄长也保不了你了,你这条小畜生,只要除掉你,那本皇子在父皇心中的完美印象又将上升一个档次。
双眼就近在地上一阵搜索,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躺在路旁,较有杀伤力的石头,一步跨过,将其捡了起来,死死拽住。
而后一脸兴奋外加些许恐惧地向着黑犬走去,每一步的踏出,都会使得杨鼎州将手中的石头握得更紧。
近了,更近了。
“嗒……嗒……”
一滴滴的汗水不自觉的从杨鼎州的额头之上冒出来,手背上的青经一个接一个不约而同地暴起。
此时的李奇无疑发现了这个“外来人员”,抬头看着杨鼎州,看到其身上的异状,疑惑地问道:“二哥,你怎么来了?你咋出了那么多汗啊,是不是病了?”
“额……没……没事。”杨鼎州支支吾吾地回答道,神情有些尴尬。
因在为前一刻他看到了,清楚地看到了这条畜生咬的竟然只是裤脚而已,而且看李奇和这条黑犬之间的动作无不显得亲密。
那一刻杨鼎州近乎崩溃,恍惚间,手中的那块石头早就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
双眼看着黑犬,脸上的兴奋之色早已不复存在,只留得恐惧之色尚存。
“二哥,你真没事?”见杨鼎州的脸色很差,李奇很是关切地又一次问道。
杨鼎州摇了摇头,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无意间瞥到了一旁的小马驹,嘴角略带笑意地对着李奇说道:“奇弟,这马驯得怎么样了?你没摔着吧。”
对于这匹小马驹,杨鼎州还是知道一二的,它乃是皇宫马场之中的马王之子,是名副其实的马中之王。
不过就是性子野,脾气傲,几乎没人能够驯服,最多也就能够强制性的压制一二,但总归不能使它真心实意地屈服。
饶是这样,杨鼎州也知道有着不少皇兄曾打过这匹小马驹的注意,甚至都多次恳请父皇将这条小马王赐下,不过却都被父皇三言两语搪塞了过去。
却没想到而今在这里见到了,这给杨鼎州的震撼可着实不小,“看来这李府之主和父皇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啊。”
李奇听到二哥问自己驯马的事,先是一怔,而后神情苦涩,在想了想自己今天一下午的遭遇,实在是悲苦难鸣啊。
倘若是愁尘在这里的话,李奇一定会扑过去哀鸣诉苦,不过此时换成了杨鼎州,再想想小马驹刚刚的异常,李奇的态度到是自然转变了。
强行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那啥,二哥,我这正准备再试上一试,要不你帮我在旁边观察观察,看看小弟我这动作有啥不足的地方,给指点指点。”
“指点指点?”杨鼎州小声嘀咕了一声,暗想这匹小马驹的性子可实在是野得有些不像话,皇宫马场内不少驯马师都吃过大亏的,即便吾乃是皇子,天生有着皇家气势可以震慑万物,但若要说道驯马,还是这匹野性十足的小马王,这……
正当杨鼎州在一旁小声嘀咕时,李奇已经大踏步走了过去,一拍马背,小马驹忽地站起身来,李奇一手扣住鬃毛,单脚一跺地,整个身子在空中跃起,右脚高抬,一个跨步迈到了小马驹的背上,双股一紧,狠狠地夹在小马驹的腹部,俯身埋头,双手死死抱住小马驹的脖颈,双眼紧闭。
一副死拽不放的模样。
出乎李奇意料的是,他想象之中的狂奔乱蹦并没有来临,疑惑地睁开一只眼睛,只见小马驹颤抖着身子,一步一步的缓缓行走着,步伐缓慢无比,显得无比温顺,完全不复刚才的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