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杏手圈成一圈放在嘴上,压低了声音,偷偷跟喻永柳说小话:“三哥哥,你有没有感觉……他们好像有点怪怪的……”
喻永柳意味深长的一笑。
四人继续往前逛,也不知道是巧还是不巧,竟然又碰到了周云益跟王珈珈。
两人腻腻歪歪的,头靠着肩的,生怕旁人不知道他们是一对。
这花灯节本就是小儿女能松泛些的节日,他们这样也不算太出格。
然而周云益一见龚晴娘跟喻永柏两人单独在一处挑着糖人,先是一怔,继而怒气冲冲的直接冲了上来,伸手就狠狠打掉了龚晴娘手上的糖人,冷声质问道:“我们才退婚多久,你竟然就跟旁的男人勾搭在了一起!?好啊,上次我就见他护着你不对劲,果然是娼妇,是不是那时候就勾搭上——”
周云益话音还未落,脸颊便挨了一老拳,踉跄倒地。
王珈珈尖叫起来:“益郎!”
她赶忙上前来搀扶周云益,周云益被打得狼狈极了,嘴角都流出了血。
是喻永柏。
向来温润如玉的喻永柏,眼神冷得好像在渗冰渣子,冷声道:“你这张嘴不说人话的话,可以不要。”
周云益猩红着眼:“我跟你拼了——”
龚晴娘大吼:“周云益你够了!你有病吧?!”
周云益被龚晴娘吼得一怔,愣在那儿。
龚晴娘简直都要炸了:“你这会儿发什么疯呢?!我给杏杏买的糖人!排了好久的队!让你给打地上了!你这浪费食物的沙比!……还有你那什么满口喷粪,我都不屑说你!咱们已经退亲了,别说我跟喻老板清清白白的,就是我跟喻老板真有点什么,那跟你也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你听清楚了吗?!”
周云益愣在那儿,好一会儿才咬牙道:“我是嫌丢人!你怎么说也是跟我定过亲的,哪怕退亲,也不能再找个什么老板这样的商贾吧!丢人!”
喻永柏还没说话,龚晴娘已经冷笑出声:“丢人?我们商贾自食其力挣钱过活,哪里丢人了?哦对,我想起来了,周公子不丢人,周公子还管我这样的,退了亲的商贾借银子,说好第二天还,到现在也没见个影子呢。”
被戳破借钱的事,周云益脸上顿时难堪极了,他有些狼狈的低吼:“行了!我又不是不还!”
龚晴娘冷笑着朝周云益伸手:“好啊,那现在就还啊。周公子这般清高看不起商贾,想来也一定不愿意用商贾挣来的银钱吧?本钱六千两,这也拖了有四日了吧?利息四百两,承惠统共六千四百两!”
王珈珈脸都白了:“你乱说,益郎乃是威北侯嫡子,怎么会管你借银——”
她说到这,突然哑声。
王珈珈想起她管周云益要的那六千五百两银子……当时周云益说的是,这银子是要拿去还暖玉那个亏空的,可她当时一心只想着从周云益手里弄点银子出来,给家里那造孽的还上利滚利的高利贷……
至于还?
她当时是说要写欠条,可也不过是好听罢了。毕竟等她嫁给了周云益,都是一家子,一家子哪里还用还什么银子。
王珈珈就没打算还那笔六千五百两,她顿时哑火,不敢再说什么了。
周云益气得牙都咬得咯吱咯吱的:“你一定要如此?”
龚晴娘翻了周云益一个白眼:“什么叫我一定要如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周公子。不是吧周公子,你不会想赖账吧?几天不见,混的这么次了?”
“你等着!不过六千四百两!我这就回府取去!”周云益哪里受得了他向来看不起的满身铜臭的龚晴娘这般看他,当即怒气冲冲的掉头,回威北侯府取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