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声音略大了些,说道:“老师,那事固然是我不对,但温越今次这事与我当时所做无不一二,为何您就说我需要和他学学?
“学生不懂,请老师赐教!”
孙承宗看出袁崇焕心里有气,便也哼了一声,道:“那好,我给你说说温越此子的高明之处。
“第一,这是千总田胡柴先煽动手下军士作乱,并且也不是简单的闹饷,是在城中烧杀抢掠,这是叛乱之罪,这一点就可以严惩,符合法规。
“第二,他并不是私自杀之,而是召集百姓,领民意诛杀,这是正理。
“第三,温越此子有陛下赐予在辽东的便宜行事之权,就相当于赐予本督的尚方宝剑,这就是帝意。
“有此三者,温越当场格杀那近千乱兵,还有千总田胡柴,旁人说不得任何一点,就算他背后没有阉党势力,我等也无法治罪。
“他做事如此心思缜密,你能比否?”
孙承宗的话说完,袁崇焕的一张脸已经是涨成了猪肝色。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些什么,但却是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只能郁闷得要死。
见此,孙承宗叹了一口气,又劝慰道:“古人有云,师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我等不能因为温越此子是阉党,就以否定目光去看他。
对于任何人都应以正视态度去看,温越此子若是做的好的,做的妙的,我等也是可以学而习之。”
话音落下,袁崇焕已然怔在了原地。
过了许久之后。
袁崇焕脸上先是反思,然后顿悟,最后归为平淡。
“谢老师教诲,学生之前过于心激了。”
袁崇焕朝孙承宗重重一拜。
“孺子可教也。”
孙承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将袁崇焕扶起,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元素,你也不需要妄自菲薄,你和传庭是我最得意的两个学生,未必会比温越此子差。
“并且有你们在这辽东,建虏终有一天会被扫灭犁庭,还我大明朗朗乾坤。”
袁崇焕郑重应下:“元素定不会辜负老师教诲!”
教诲了袁崇焕之后,孙承宗又继续看向军报,突然摇头道:“温越此子是个帅才不错,但是也太过嗜杀!
本督留给他的两千官军,本来帮他防御中前所的,现在却杀了大半,怕是中前所防御力不足啊。”
袁崇焕道:“老师不必担忧,这温越练兵有一套的,且他原本就有五千精锐的军士,又处于后方,守住中前所不成问题。”
“嗯,说得有理。”
孙承宗微微点头,道:“也罢,先就不去管温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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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缓缓流动,不知不觉,进入天启四年的十一月。
还有一个月,就要进入天启五年了。
这越到年末,气候也越加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