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钱一包的北戴河、恒大、山海关,远东黑市价十二到十五卢布;两块五一包的阿诗玛、五朵金花,远东黑市价四五十卢布,你想想利润有多大。”
金凤敏锐地问:“你不是倒腾烟酒的吧?”
“哦,你从哪看出来的?”潘婷笑问。
“很简单,你就一个人。我想远东要比我们这里乱的多,可你却敢一个人去,如果长的丑还好说,可你偏偏这么招风。”金凤笑眯眯的说。
潘婷暗骂你个死丫头,敢骂我,但她却笑吟吟地说:“那你看我是干什么的?”
“嗯,我猜……”她还没说完,夏川一把将她搂过来说:“干什么和你无关,你要学会尊重别人的隐私,明白吗?”
“知道了,哥哥。”金凤瞬间恢复了小女孩的无比乖巧。
火车很快到达终点站。
夏川并没有急着下车,早一步晚一步没有什么区别,他不想和人流拥挤在一起。
潘婷却很着急,她看了一眼窗外,站台上的灯光很清晰,外面正下着雨。
她若无其事的把旅行箱递给潘军,柔柔地说:“哥,我先下去,你从窗户递给我。”
潘军笑道:“看来里面没钱。”
潘婷开玩笑说:“里面全是钱,但我信你。”
说完转身,随着人流往车下挤。
夏川七个人,一生都不会忘记,下一刻发生的事情。
何宇打开了窗户。
潮湿而新鲜的空气灌进胸腔,让每个人都放松了警惕,贪婪的呼吸。
因为是终点站,站台上人流很乱,下车和接站的人混在一起,都是形形色色,看不出哪个更特别。
夏川忽然感觉眼前的画面有些不和谐。
如果说原来的主题是匆匆,现在的主题忽然变成了狙击手。
一颗赤铜色宛如流星的弹头,钻进细密的雨线,尖锐的鸣叫声,与子弹的速度,交织出一条耀眼的轨迹,直奔那扇敞开的窗户后面的夏川。
这一刹那,夏川的视界在细细崩溃,完全忘记了呼吸,急剧跳动的心脏,仿佛要扒开嗓子眼儿,独自个儿蹦出去逃命。
他已经看到了死亡。
他想起了前生九次栽在陈锋手中,难道这是第十次?
可是——
画面中突然多了一个人。
匆匆赶到的潘婷,脚下一绊,栽向了窗户。
本来是两张画面,极其意外的重叠在一起,各自改变了一部分。
枪声中,她的头颅已经撕裂。
绿色的火车车皮,突然就布满了猩红的血点、白乳膏般的脑浆、沾着发丝的头皮骨屑,密密麻麻一大片。
旁边路过的一个女人,侧头看到这一幕,瞪大了惊恐的双眼,发出刺耳尖叫,然后奋力摇甩屁股,努力向前冲,可她发现想象中的速度没有了,她的动作就像被放慢了一千倍,棉花一样无力,因为她的所有力气都被恐惧抽空了。
微弱的灯光中,雨点依旧挥洒着,阴暗的天空宛如日落西山时,最后一丝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