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渐渐聚拢的阴云下飘起了白雪,柔柔的洒在了山间沟壑里。崎岖不稳的山道上一道影子以极快的速度向前方的一片漆黑中移去。
老人的速度好似比慕容瞻的还要迅速,简直就是离地而飞的感觉,馥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在一个山洞一样的地方了。
“这……是哪里……”馥良奇怪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眼光之余,扫到那老人,他背着身子不知在玩弄着什么东西。听到馥良醒来,便转身认真的看着她。
老者垂着的眼脸微微收起,那疑惑的神色一直未曾离开馥良,看的馥良心里直发毛。想不到那老者却较之白日里完全变了个人,神色诡异不说,那副不以为意的神色早已不见了,变得让人心绪不安。
“你是谁,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馥良慌忙起身,语气变得有些清冷。
“姑娘,你说你是从上面掉下来的!怎么会,当年老朽我是身怀神功啊,却还是伤了一只脚,你倒是一点事都没有!真是不可思议……”老者温颜和气的忽然说道。
馥良迅速的观察了一番老者的此时的神色,不禁心中一紧。
莫非?这老人也修炼过神功?
或者,那么他也该认识自己的娘亲?
馥良望着老者半响不答,于是便引起老者更大的怀疑,他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来回打转,显然不是很放心馥良。
“说,你因何来此?”老者面色忽然变得极其严肃。
“我说过了,我是跳崖来到这里的!莫非前辈你是有什么心事不成,如此小心谨慎,百般试探?”馥良清纯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杂色。这样却更招来那本就满眼审视的老者的更为凝重的目光。
“你是安成……安成公主的孩子是吗?”老人终于说出了自己所怀疑的事情,倒也免去了适才的诸般试探。
“老爷爷你知道安成公主?”馥良惊疑。
“快告诉我,你是不是她女儿?”老者却忽然激动起来了,两只粗糙的大手立马抓起馥良的胳膊,随后就是一顿猛摇。
之后,馥良分明是看到他颤抖的双手了,这个该是心痛的表现吧!然,自己的娘亲在什么地方能使得他如此心痛。
“只要你帮我找到随我一起跳崖的男子,我便将安成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如何?”馥良灵机一动,悠的站起身来,直直的望着老者。
“好!”老者很是爽快的便答应了馥良的要求,这下却更加令馥良好奇了,这个在幽谷中长久寄存的老者怎么会对自己的娘亲感兴趣,或许是另有一些自己不知情的事情,毕竟娘亲去时自己年纪尚小,有很多事情也不记得了。
“很多年之前,我被我的小徒弟下黑手,就被推下了悬崖,到现在也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不去管人间的纷争……”老人望着馥良,竟引起了他无限的感慨和回忆。
馥良只是静静的听着,即使老人说什么,她也一直都没有发问。如此,一老一少之间还保持着那份神秘和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都不想说明了。
长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馥良只知道刮了一夜的大风,清晨天边泛明的时候,馥良慌慌忙忙的跑出去一看,遍地银装素裹。一道狭长的山谷里,白茫茫的,再也看不清那层叠的远山。
远处,放眼能及的地方,有一串一深一浅而来的脚步。
馥良控制不住自己的惊喜,踏着洁白的雪层飞奔而去。
时至冬日的第一场寒雪,清晨当是非常寒凉的,馥良那清纯的小脸被冻得通红。但尽管如此,她脸上那释然同幸喜之色还是难以掩盖的,风风雨雨已有十九年了,到如今她才感受到担心和想念一个人的滋味,是多么的难熬。
慕容瞻越往前走,那股清幽的兰香就越明显,此刻女子就在眼前,他却看她如同千年未见一般。
望着缓缓靠近的馥良,慕容瞻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贯的敞开自己那依旧宽大潇洒的衣袍,紧紧的将女子裹入怀中。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狂烈的亲吻,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告慰两人的思念和担忧之情。
馥良乖乖的靠着男子,任由慕容瞻那霸道的唇舌到处肆虐,心下早已习惯。然,这种香甜的吻,她渐渐的从反感到无所谓,再到依恋,想念。这该是怎样一种力量,让一个人的心不顾一切的改变了。
也许,这种想念才是有意义的吧!馥良在心下思量,早已忘记了那个将她带到山洞中的老人,倒是慕容瞻立时警惕了,将馥良拉过去挡在身后。
“这,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老人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慕容瞻,神色竟是熟悉的,然而,那个面容竟是奇怪。
“正是!”馥良从后面走来,轻轻道。
老者一瘸一拐的,也是疑惑不定,稍稍走近,仔细看着慕容瞻那双幽幽的眼睛,顿时心里猛然一阵翻江倒海。
“你……咳咳咳……老前辈是?”慕容瞻望一眼老人,下意识的定定神,堪堪问道。
“什么老前辈,老前辈是你能叫的吗?我没有叫你老前辈就行了,你还……你还在装什么呀!”老人忽然用力的将自己的拐杖往地上一戳,好似在发泄着内心的愤怒。
如此却让馥良无法理解了,神神叨叨的俩人,是否早就认识!又是跟神诀有渊源的相识?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满眼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