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见她在其肝经及肾经上又共行了一十二针。然后抽出一支三棱针,在其右手少冲、少商、商阳处刺破放血出来,取碗接着。看时,皆是点点黑血。
惊雪又复查了他的眼睛,见血丝渐浅,再诊了回脉象。方重取了一包银针来给六耳行针逼毒。曾家然亦是如此,不加赘述。
屋里的伊道尹等人看得心惊动魄,屋外的人看得是鸦雀无声,无人敢多说半句,多出一声。
梅惊雪自是丝毫不敢分心,全心全意的,已入无人之境。待到曾家然这边忙完,复又回到裘清芷这查看情况,见他指尖血珠已凝结,且已现鲜红,于是便将那小半碗黑血端放到桌上。
接着再看了他的眼睛,见血丝已退,舌面上的紫红印也已消退,这才开始给他收针。先收了肾经上的银针,继而是肝经、任督二脉、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再收了太阳穴、四神,最后才收了督脉百会。针针细致,一丝不苟,生怕颠倒错乱了一针,致使前功尽弃。
收完针后,又诊了脉,见毒已去了七八分,梅惊雪方松了一口气。之后依然照此给六耳和曾家然收血收针,不在话下。
收完针,又在每人的人中处各点了一针。这时惊雪方觉有些精疲力尽起来。伊道尹问道:“老夫可否给他们诊诊脉?”惊雪道:“前辈请。”
伊道尹及其徒弟方上前一一诊了脉,边诊边已惊得合不拢嘴,面面相觑不止。玄真等人忙问:“如何了?”伊道尹笑道:“毒已去大半,慢慢调理医治,定能痊愈。”众人大喜,忙向惊雪行谢礼。
曾顺又忙喝命手下上茶,蒙之恩忙让:“再打一盆热水来,我朋友要洗手。”曾顺命手下“快去,快去”。一时两人忙跑去端了茶送了水来。惊雪洗了手。曾顺亲接了茶送上,笑道:“刚才言语多有不敬,姑娘莫怪莫怪。”
惊雪接了茶,道:“言重。”又对伊道尹等人说:“晚辈到窗边歇一歇。”几人道:“姑娘请!”于是惊雪端着茶到观景窗那去,稍拉下面巾,看着窗外的小火山群,重重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吃了几口茶,方觉轻松了许多。吃过茶,略歇了歇,又分别给他三人开了调理的药方。说:“他们体内遗毒,虽不能至他们瘫痪,但若不能根除,也是会落下病根,还需尽快研制出解药方可。这些毒血便是他们所中之毒,通过毒血应该能研制出解药。只是,我这方面不通,诸位还得另寻高明才行。”玄真几人接过药方后,忙命弟子下山抓药,又请伊道尹出手。伊道尹欣然应允,嘱咐弟子好生收了毒血以备研制解药。
此时,惊雪方收了他们人中的银针,渐见三人缓缓醒来。屋外一阵骚动,纷纷朝平台的人群大喊:“救过来了,救过来了。”
裘清芷三人知是眼前的姑娘救了他们的命后,忙就要跪地叩谢。惊雪拦住道:“还不是你们乱动的时候,好生休息着吧。”说着将几包银针还给伊道尹的徒弟们,嘱咐银针有残毒,要小心处理。伊道尹方叹道:“姑娘这针法果真精妙,不知是什么名头?”
惊雪道:“是叫‘三十六路天罡针’。”独孤仁问:“只是不知这针法是如何将毒逼出体外的?且是才我留意,几条经脉上的个别穴位我都不曾见识过,我只当是姑娘点错了。”惊雪道:“其实是他们自己逼出来的,行针就是为了激发他们体内的能力,达到自行驱毒的效果——针法只是辅助而已。个别穴位也都是书上学来的。”
伊道尹笑道:“妙,刚刚若有一针不妥,手法不对,那后果皆不敢想象。”说着又笑起来道:“刚才还说到‘偷师’,这样的本事岂是偷师能偷来的?只怕我等再‘依葫芦画瓢’也做不来。”
惊雪道:“前辈过奖,今日那医书我没有带在身边,若前辈不介意,改日我默一本,叫人送到神农谷去。”此言一出,不但神农谷的人,连其他各门派皆惊讶不已。伊道尹忙道:“这如何使得。”惊雪道:“有何不可的?书也不是单为我写的,也是前人传下来的,且师命说可传。别的不说,一是我想借花献佛,以表对前辈的敬仰之情;二是??其实晚辈有一道难解之题,想要请教前辈。”
伊道尹道:“是何难题?”惊雪道:“我有一朋友,天生经脉不全,或是什么缘由被封住了。恐他活不过三十岁,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瞒他说无碍。他另有失忆之症,以往的事皆不记得了,不知前辈可有碰到过这样的病人?”
伊道尹听了道:“不曾碰见过,你朋友何在?快快请过来。”惊雪道:“还在家乡,不在此处。”伊道尹道:“这样,姑娘可带他到神农谷,老夫定当全力为他医治,不行,我便带他去找我师叔,我师叔定有法子。”惊雪喜道:“如此多谢前辈。”
这会曾顺方问:“不知姑娘高姓大名,何方人士?可否一见庐山真面目?他日江湖再见,也好报答今日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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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之恩忙挡住道:“曾帮主,刚才还瞧不上人是江湖郎中呢,这会又要问出处做什么?”曾顺呵呵道:“这位兄弟见笑,曾某乃粗人,见他们中毒,一时也急了,口不择言,口不择言。”蒙之恩道:“曾帮主这知错能改的性情倒是称得上大丈夫了。”蒙之恩正也要言语替惊雪开解。惊雪料曾顺等人未必死心,因此拦了拦蒙之恩,道:“无妨。”于是解了面纱大家彼此见过,方再系上。
曾顺笑道:“这便算是认识了,姑娘以后有麻烦只管来知会一声。我们定也鼎力相帮。”众人皆如此附和。蒙之恩道:“既然病已看完,我们也就不耽误诸位办大事,莫要叫大伙久等了,都还等着看比武呢。”曾顺忙命人道:“快备桌椅,请二位前面上座。”
惊雪忙道:“不用,我怕拘谨,我下面还有朋友一道,我坐上面也没有心思看。就不要客气了。”伊道尹也道:“既如此,就不要勉强姑娘。”众人再三谢过后,蒙之恩方领惊雪出门归队。
期间,众人是各有所思:
神兵阁少阁主季炎心想的是:“唉,终究同人不同命,叶师兄,你若晚些时候发病,或早些遇见她,也不至于自尽。”云风想道:“不知她能否医治我爹爹的旧疾,无论如何也要请她一试,哪怕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金翎卫杨阁心想:“真乃天外有天,若将此人举荐上去,还怕不能有个好前程?我儿之病亦或可解。”兴隆帮帮主高义心中念道:“定要叫她为我诊治诊治才好。”水月想道:“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本事,可惜了,何必费这功夫,救他们做甚呢?”陆庆和、桑子秋想:“不知何方高人,还好没出什么乱子。”总之各人心思各人知罢了。
底下众人都坐下歇脚,见眼前这奇女子走过,又都叹不能一睹芳容。书生等早站起身来,笑迎:“怎么样,没事吧。他们说救回来了。”青竹笑道:“瞧你问的,那还用说?我雪出手,死马当活马医。”
蒙之恩、李子牧、东方培风等人皆笑道:“你这是夸人的话?”青竹道:“当然啰,问世上几人敢拿死马当活马医?”众人笑道:“好像世人都敢。”青竹想了想,也忍俊不禁起来,笑道:“好像是的。但能医活过来的没几人。”惊雪笑道:“你别贫了。刚才多谢蒙大哥替我周旋,替我挡了不少是非险情。也不曾想这里竟然另伏着许多危机。”
蒙之恩道:“应该的。只是姑娘刚刚为何要允诺把书送他们?大可不必的。”惊雪道:“刚才所言都是真话,确实此书不应只我一人所有的。我想伯陵前辈也想将此书发扬光大。”书生道:“你们说什么呢,什么送书?早知道我刚刚也进去看看,好像错过了大场面。”蒙之恩道:“可不是?他们的脸都是白一阵红一阵的。可比这比武更加叫人惊心动魄,你书生就别羡慕了,还是抓紧回家成亲要紧。”说的几人都笑起来。
此时,各派掌门执事等人已归位,众人也都起身。陆庆和便上擂台来,笑向众人道:“诸位久等,终究邪不压正,多亏那位姑娘,他三人已无碍。为表感激之情,几位掌门人特筹百金以示感激。另外曾帮主又已派人去再拉两船美酒来,只要诸位能喝,喝到天亮都可。”众人一听欢呼雀跃,哪还理什么中毒不中毒的事?
听陆庆和说赠百金的事,青竹笑道:“这伙人确实有意思,在里面不给,非要大庭广众之下给。书生,我现在可懂他们的心思了。”这时见一人捧了一木盒上台,青竹接着细声道:“我猜,他要打开木盒来展示一二的。”陆庆和讲完话示意那人将百金送下去。青竹接着念道:“一、二、三,打开。”果真那人像听她命令一般,打开木盒,边走边向众人展示着,只见里头装着满满的一盒金叶子。书生几人笑道:“姑娘莫不是开了灵窍,会算命不成。”
那人将金子拿到惊雪跟前,惊雪有些窘迫起来。拿也不是,推也不是的。蒙之恩忙道:“姑娘应得的,三条人命。我便先替姑娘收着。”青竹道:“我也觉得收比不收好。”说着,蒙之恩已替她接过木盒。惊雪道:“金叶子就劳蒙大哥收着分给大家吧,我们带着不便。”东方培风等道:“不可不可。”蒙之恩道:“我暂且替姑娘带着,下了山再给姑娘。”说着把木盒给身后的随从拿着。
“生突变惊雪用天罡,赏百金青竹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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