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一径又到了钟离这来,敲敲门,唤了声,就推门进来,彼时钟离正卧床遐想,见她进来了,问:“怎么了?”
陈雪过来床沿边坐下,伸手摸了摸钟离额头,道:“听说师姐不舒服,我过来看看,医者不自医,我来给师姐会会脉,正好练练手。”
说着伸手进被子里要牵出钟离的手,钟离忙推开,道:
“你是皮痒了么,我是给你练手的么?我就是乏了,没有病,睡一觉便好了,别在这闹我,赶紧走。”
陈雪道:“真的?”
钟离道:“真的啦。”
陈雪起身道:“我有事跟师姐说,不过师姐可别跟大师兄说是我讲的。”说着已坐到凳子那。
钟离一听,不知何事,因提到独孤,心里突紧了一下,欠起头,问:“什么事?”
陈雪道:“师姐去给白青师兄他们求求情吧,这会被罚跪在师叔公灵前呢,要跪满十二时辰,还不许吃饭。”
钟离道:“什么事罚的?”
陈雪便将被罚因果说了,钟离道:“也该罚。”
陈雪抓了把桌上的酸梅边吃边道:“是该罚,头一回见大师兄罚人罚得这么重。
“但是毕竟牵扯着小师叔,小师叔是个无心的人,不大懂什么人情世道,未必察觉白青师兄他们被罚之事。
“只是江心却是个心明眼尖的,到时一问便问出来了。
“她虽不会说什么,难免也会多想,以她的性子,只怕不会再留下来了的。
“到时岂不是成了师叔公在时我们待人一样,不在时又另一个模样?
“即便她不走,往后与众人相处起来也尴尬不是?
“且依我说也不是多大的事,就是孟师兄他们睡过头了而已嘛。”
钟离坐起来,道:“你怎么不自己去找大师兄,又来找我。”
陈雪道:“我可不敢,我也怕被罚跪十二个时辰不吃不喝。”
钟离道:“找二师兄去,现在懒得动。”
陈雪道:“他们是一伙的,我和师姐是一伙的,我不找他。
“师姐既没病,去求一声儿再回来歇?要不我背师姐去?”
钟离起来穿靴道:“谁要你背。你倒和江心混得好,事事想着。”
陈雪道:“我这可是为咱们神农着想。哎呀,这梅子也忒酸了,师姐几时喜欢吃这玩意的?”
钟离过来拧她脸,道:“酸你还往嘴里塞,走拉。”
陈雪忙起身拉着钟离的手道:“师姐等等,我还有一事求师姐。”
钟离道:“还有什么?”
陈雪道:“前日我收到家里来信,说娘亲身子不自在,让我回去看看。
“巧又师叔公这事,我便不敢提,师姐,我能回去一日么?”
钟离道:“怎么不早说?师父也要一些时日才回来。
“你明日回去看看就是,别让人说学了医,父母病了都不得回去看一眼。”
陈雪道:“谢谢师姐,师姐对我最好了,那你顺便跟大师兄说了吧。”
钟离戳了她一指头道:“支使我做事。家去看了没事就回来。”
说着又取了一包银子给陈雪道:“拿着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