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辅佐,实为分权。几乎是在明摆着质疑殷承玉的能力。
殷承玉早知隆丰帝的秉性,并未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他如今一心只想先控制住望京城的疫病。
反倒是薛恕每每看见高贤从旁指手画脚,都面寒如冰。
若不是殷承玉私下警告他,紧要关头不可节外生枝,他多半要去寻一寻高贤的晦气。
但即便这样,他还是见不得殷承玉受这份委屈。
想到早早躲去了南京府的隆丰帝,他压下眼底的戾气,派心腹给紫垣真人送了密信。
信上内容极短,只有寥寥数句还春丹可献于帝。
七月十二,在殷承玉强硬手段之下,望京城的疫病总算得到了控制。
城中虽然依旧白幡飘飞,但不再如同之前一般,每日都有棺材送出。
又一日,薛恕收到了卫西河送回的急信。
信上言所需药材已经走水路运往京师,与药材一道送来的,还有自南地网罗的十几个擅治疫的大夫。其中有一名籍贯福建的大夫,据说精通刺血之法,曾以此救过不少染疫的病人,或许能解此次的疙瘩瘟,
算算时间,信件在七月初二快马送出,运送药材的漕船同日起航。再有半月,应该就能抵京。
薛恕收起信件,等到天色擦黑时分,方才去向殷承玉回禀。
到了慈庆宫时,却发现弘仁殿里还有一人。
竟是殷慈光。
殷慈光不受宠,自然没有随隆丰帝前往南京。
他此次寻来,是因为这些时日一直翻阅医术古籍,在记载中找到了一种刺血之法,可治疫病。便来向殷承玉毛遂自荐。
他因自小体弱,久病成医,也算精通医理,就想去疠人所试一试这刺血法。
殷承玉原本有些犹豫,刺血法有用与否尚不可知,贸然让殷慈光去,实在过于冒险。
疠人所全是染病的病患,便是身体康健的大夫们进去尚要担负风险,何况一向体弱的殷慈光。
但他听了薛恕回禀之后,却又迟疑起来。
卫西河寻来的大夫里也有人懂刺血之法,说不定这刺血法当真能起效。
但船队自南方抵京,至少还要半月功夫。晚一日,疫情便严重一日。
他斟酌许久,还是同意了殷慈光的请求。
“你身体弱,易过病气。孤命太医陪你前去,你将这刺血法教与太医,让他们动手便可。”殷承玉看着殷慈光的目光带上了感激“不论有用与否,孤都代百姓谢过你。”
殷慈光并未虚伪推拒,他垂下头来,轻声道“能为太子殿下效劳,是我之幸。”
有太子这一句话,便不枉他这些日子呕心沥血翻遍医书,寻找破解之法。
太子生来尊贵,背后又有虞家这颗大树,追随者不知凡几。
他若想得上这艘大船,唯有让自己比旁人更有用些。
这场疫病便是最好的契机,他这一步走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