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站着的人,直接被拖走斩首。
既然是奴隶,还是服服帖帖的好。
不到片刻,又有三十多颗人头被插在草地上,苍白的脸苍白的瞳孔对着苍白的天地。
杀戮、征服、奴役一直贯穿历史长河。
黑云军的手段简单直接而有效,至于归化他们,则是后面那些儒生们的事,他们脑海里被灌输的是进攻和厮杀。
俘虏们眼神更加畏惧恭顺起来,微微发抖,连头都不敢抬起。
“贱骨头!”刘牢之勒转战马,不再看这些人,对身边的士卒道:“快些返回上谷交割,手脚都麻利些。”
不麻利不行,竞争实在激烈。
机会难得,中层将领都卯足了劲,抢着出头,稍微慢些,就被别人抢了先。
刘牢之还指望明年录功时,再往上爬一级,成为左右将军。
“遵令!”骑兵驱赶人群,浩浩荡荡南下。
大军没走上一个时辰,西北马蹄声震地。
远方铺开一条灰线,旌旗、旄麾挺立在寒风中,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以老卒的经验来看,至少有五六千人才能掀起这么大的声势。
而己方只有三千骑不到,还长途跋涉,正是疲惫之时。
这股敌人显然是跟踪了多日,现在才下手。
“鲜卑人?”刘牢之举目远眺,只有鲜卑人能穿上皮甲,设置旌旗。
“定是拓跋家的人来趁火打劫。”被草原上的寒风吹了大半个月,崔宏俊朗的脸变得粗糙起来,不过也吹散了他身上的儒弱之气。
刀上沾了不少人血、狼血后,腰杆都挺拔了几分。
漠南一向被拓跋氏视为禁胬,黑云军北上,侵犯了他们的利益,拓跋什翼健不可能无动于衷。
“哈哈哈,来的好,来的好。”刘牢之取出长槊,两眼放光。
“陛下与拓跋什翼健联姻,若是闹翻……只怕朝廷怪罪。”何谦畏畏缩缩道,他可不想葬送自己的前途。
一介白身两三年混到了现在的地位,天下绝无仅有。
“某管他鲜卑人柔然人,正寻思这趟没捞够,拓跋家的人自己补上来了,兄弟们,大功来矣!”刘牢之是军中红人,在皇帝面前也挂着号,艺高人胆大,肆无忌惮。
“拓跋什翼健桀骜不驯,不服陛下管教,教训教训也是应该的。”崔宏笑道。
有他这句话垫底,众人也就放心了。
身侧五百玄甲营一字排开,人高马大,异常雄壮,人马俱披铁甲,如同一团团黑红色的火焰。
每名玄甲营三马,身边还有两匹没有马铠的战马。
重甲马冲锋陷阵,无甲马奔袭,搭配使用,不影响机动力,也不影响冲锋陷阵。
黑云骁骑则肃列玄甲营背后,摆出一个锋矢阵。
崔宏提起长槊,准备一起冲锋,却被刘牢之拦了下来,“崔郎君就不必了,在后看押俘虏。”
崔郎君三字是一道看不见的隔阂。
刘牢之外表粗豪,心眼也不少,崔宏是皇帝的小舅子,皇后的亲弟弟,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刘牢之也就混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