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手中风磨铜钵盂相比,慕容彦达更看好李鄂的处事从容。
妹妹立身于皇城之中,倒是正需要眼前头陀这样的江湖黑手相助。
都城、地方,皇城内外,也缺不得阴私手段。
如今他经略地方的履历有了,回京,也是再进一步的必选项。
让蔡府势力,帮他打个前站,也算是运气使然。
对李鄂而言,跟慕容知府谈条件,也是相对简单便利的。
别说什么身份不同、地位悬殊,想要成功合作,无非你有需求,我有供给而已。
“此物有甚么说法没有?”
一高一低,一僧一俗敲定了合作,慕容彦达的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恩相,此铜料……”
“这是铜料?”
“正是铜料!
九炼精铜,外加五金之英,九炼九锻之后,方能得此风磨铜。
此铜里里外外浑然一体,试制过程之中,洒家还得了许多别样的铜料。
只是洒家只通炼铜之法,铸器之法却不甚精通。
此等铜料,最宜做香炉、香薰之用,如今年号宣和,铸成炉鼎,正好名唤宣德炉。
只是此事还需要恩相筹划……”
李鄂宣德炉的说法一说,慕容彦达这边就不是高看他几眼了。
现在的慕容彦达,恨不得跟李鄂把臂言欢。
有了这古色古香的宣德炉,慕容家的前路,一下就光明开阔了。
“好个宣德炉,本府还真是小看了老蔡相公的手段。
若持相府金牌的人物,都是跟你一样的,那小蔡相公不管不问,倒是一大败笔。
宣德炉的提法,本府接了。
你且在府城住下,回京之事,本府自会加紧办理……”
李鄂适时的提出宣德炉的叫法,这也算是在慕容彦达瞌睡的时候递了枕头。
圣眷,也是当下不得不提的晋身之道。
慕容彦达借用李鄂宣德炉的说辞,只要勾起了当今官家的兴致。
如在江南办理花石纲的朱勔一样,他慕容彦达不用劳民伤财,也能飞黄腾达。
“不瞒恩相,洒家在府城之外的二龙山,还有一帮弟兄在。
洒家久在江湖游历,也知江湖的险恶之处。
此次回京之前,洒家还要给恩相一份投名状,那就是帮恩相解了二龙山的匪患……”
李鄂将二龙山的事儿捎带说了,慕容彦达这才在心里认可了他‘洒家’的自称。
即便李鄂献出了风磨铜,擘画了宣德炉,在慕容彦达眼中,这类人面对他这個知府还是要口称‘小人’的。
无论是献珍玩,还是献祥瑞,此类小人最多能得些赏赐。
李鄂献出二龙山,这就是军功了。
会献珍玩、散军功的方外之人,自称‘洒家’也算是勉强够格。
“僧官,本府可许不了你。
今上重道抑佛,僧录司的一干官职多被空缺,那些大德高僧也不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