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皱眉道:“血光之灾?你怎听那些人胡说。”
张安世眼不带眨一下的道:“是姚广孝师傅帮我解的签,阿姐不信,召他来问。”
张氏见张安世说的振振有词,倒也不禁狐疑。
这姚广孝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虽不算什么得道高僧,但也绝对属于妖僧的行列,此人过于神秘,以至于大家总觉得他身上有什么神通。
于是张氏认真地盯着张安世道:“你没有骗我?”
张安世道:“不信叫他来,起初我也不信他,可他言之凿凿,说什么若是诓骗我,他便死全家、挨千刀,这才教我信了。阿姐现在叫他到面前来对质,你看他怎么说!”
张氏再如何精明,可终究也有局限性,至少对这等事,还是颇为看重的,于是摇头道:“他既这样说,或许……哎,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是这些话,你也别对外说,不然外间人以讹传讹,说不定还会说你……是丧门星。”
张安世点头:“我晓得的,我肯定不敢乱说的。”
说着,心里松了口气。
省钱了,若是真教姚广孝来,那和尚一定又要让他大出血,那和尚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缺德啊!
正说着,外头有宦官道:“殿下,小心,小心……”
张安世便晓得姐夫回来了。
于是立即站了起来,随即便见朱高炽被两个宦官搀扶着进来。
这朱高炽身子肥胖,两个搀扶他的宦官累的气喘吁吁。
朱高炽一脸虚脱的样子,终于坐下,便忙是揉腿,一面道:“安世来了啊,你来了正好……哎……哎……你可担心死我了。”
张氏道:“太子殿下起初担心的是安世,可后来担心的却是自己的兄弟。”
朱高炽脸一红,道:“汉王也太没规矩了,本宫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敢做这样的事,真是十恶不赦。当初得知了此事,本宫真恨不得当面寻到汉王,将他活活打死。”
他说的真切,不像作假。
张安世道:“姐夫这是去哪里了?”
朱高炽却是支支吾吾的样子,可在张氏和张安世专注的目光下,最后还是老实道:“本宫去了大内,求见父皇和母后,跪在寝殿外头……”
张安世道:“出了什么事。”
朱高炽低着头,道:“本宫希望父皇不要诛杀汉王……安世,你听本宫……”
张安世叹口气,还是说出了心里话,道:“姐夫不必解释,我知道姐夫的心意,我是姐夫的妻弟,那边是你兄弟,只是姐夫啊,那汉王说是害我,实则想要害的是你啊。”
朱高炽低着头,一脸痛苦的样子,他揉腿,似乎跪的时间不少,膝盖疼得厉害。
朱高炽道:“安世心里一定责怪我……妇人之仁,其实本宫又何尝不知道汉王的居心呢?若是安世真有什么好歹,他便是千刀万剐也难恕罪,只是……”
朱高炽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眼神看着张安世:“安世,你知道太子的职责是什么吗?”
张安世一愣,下意识的就道:“太子当然是准备做天子。”
朱高炽摇头:“太子确实是未来的天子,那么天子的职责是什么呢?”
张安世又是一愣:“这个……”
朱高炽道:“刑法有刑部来,官员的升降功考有吏部,而河堤的修护有各县各府以及工部,天下这么多的官吏,各司其职,天子要做的是什么,难道只是批阅奏疏吗?”
张安世依旧不明白姐夫这话的意思,便道:“姐夫想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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