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有字吗……我看不到。”克丘亚忍不住想要回头,找个反光的东西看看自己的脸。
“没有!这是一种比喻!”大祭司又猛地弹了起来,阳光在他的护目镜上一晃一晃:“唉……算啦。这两天,你要是有心情,就帮着大家找找嘉维尔那孩子,她在你出发的那天就跑出去玩了,现在也没回来;你要是觉得自己的事更重要,那就直接去依娜姆那儿吧,我让她给你准备了些东西。”
克丘亚抬起右脚退了半步,它看上去终于有些疑惑了:“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知道啊。”大祭司转头面向窗外,他的声音透出一股轻松的味道:“虽然一开始就明白……嘛,你走的这些日子我也算想通了,你确实不属于这里。”
“阿卡胡拉这片林子不想了解源石,也不想接触源石,人们习惯了过着普通、平静、并不富足但也不会追求太多的日子。或许有人能引领他们走向新时代吧,我也很想看看那一天……但那个人绝不会是你。”
“你有你自己的事要做。”
感觉自己被看透了的时候,克丘亚反而有些欣喜:它确信这么了解它的人一定能够提供很多帮助,只要对方愿意。
大祭司还在说话,只是这回莫名地让人觉得絮絮叨叨:“那些乌萨斯人的事没有后文了,希望他们背后的家伙懂得收手,虽然伪装成捕奴队潜越入境的家伙肯定有什么不简单的打算;听他们说外头那个镇子是被你救下来的,这里头说不准有什么秘密呢,但愿别再扯上我们。这些事儿都和你有关,但你这么一走,真有后续就要找上部落啦……唉,两百年了,你是最麻烦的大酋长,虽然也是最能打的。”
克丘亚低头想了想,挤出来一个打算:“先去解决他们?”
大祭司一愣,“哧”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你认真的?灭掉乌萨斯整个帝国?等你当上萨尔贡的皇帝或许倒是可以说一说!拉倒吧,何况其实一开始人家也没招惹你,别这么大的杀气。行了,不扯这些,最后说两句正经的。”
他拉动脖子上的拉链,摘下头罩,那张蓝色鸟脸上罕见地有些……慈祥?
“你往北走,一路上多问问路,我不确定地图还能不能对得上了……去哥伦比亚。”
又是哥伦比亚。克丘亚慢慢重复了一遍发音,郑重地在心底刻下这个词汇。
“萨尔贡大部分的源石病相关药物都来自进口,主要来源就是哥伦比亚,你也得把自己身上的病情控制住才谈得上未来。然后,我有个老朋友在那边,你要想办法搞到这种贵重的固化源石结晶,肯定不能单纯靠自己从底层往上爬,他能帮到你。”
大祭司一点一点仰起脑袋,眼神涣散,飘向远方:“那家伙是个著名的音乐人,外号叫‘大帝’,手底下还有一家给人到处送东西的公司,叫企鹅物流……都是老信息了,不过老东西命硬得很,应该还没死呢。对了,他长得黑白相间的还喜欢带墨镜,反正和我比是丑死了。”
趁着他喘气的当儿,克丘亚插进来提问:“所以他……没死,还是死了?”
“……”
沉默片刻,大祭司又一次开始大笑:“哈哈,你还得再好好学学说话这事!唔……不过这么说话也很有趣。嗯,从小命上他没死,但是从颜值上他死了!总之你肯定能找到个活人,不行就多问问!”
又笑了好一会儿,见他不再开口,大祭司挥挥左边翅膀,背过身去:“行啦。拿上你的石头,去依娜姆那儿吧。这才多久啊,又要筹划下一次‘玛维索提亚’祭典了,真不想干。要不干脆让想当的家伙自己去搞,我就不出门了……”
克丘亚走出屋外,轻轻抬手合上木门,把那些越来越低的自言自语都留在了室内。
不远处的小溪里,艾玛拉正趴在水中,懒洋洋地抬起脑袋,目光追逐着一只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