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嫣然也被那话吓了一跳,脸色煞白,“我想出府买点东西当嫁妆,但没夫人的允许门房不放行。”
安嬷嬷冷淡道:“那劳烦二小姐在此稍等片刻。”
不需她在身边这么守着,苏嫣然也不敢进去惹怒苏大。
冷风呼啸,好在苏嫣然把去年的小袄翻出来穿了,不然不用一盏茶的功夫都能给冻透。但安嬷嬷本来就在屋里伺候,只穿了夹层的小衣,不过片刻时间就被冻得脸色惨白。就在这时,里面有了动静,苏大脸色阴沉,大步往外走,苏夫人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小声申辩着什么。
待他们走出正院,苏大第一次完全不给苏夫人面子的冷声道:“这些日子文哥儿不需去宫中陪读了,你且在家好好守着他,守不住的话,你也不需留在这了。”说完,便肃着脸去了前院。
他声音极大,教站在远处的三人都听清了。
苏夫人低下头,失魂落魄的回了正院。安嬷嬷脸色难以形容的难看,正犹豫要不要这时候回去触夫人的霉头呢,就听苏嫣然轻声问道:“将军去前院了,嬷嬷现下能帮我通传吗?”
安嬷嬷看她一眼,没应声的就去了。
片刻,她面无表情地出来,说:“夫人请二小姐进去。”
屋内一股浓郁的茶水味,桌上惯常摆放的茶壶和茶杯都不在,地上有明显的水迹,苏嫣然瞥了一眼,进去给苏夫人请安。
苏夫人这几日不知在忙什么,似乎好多天没睡好,眼底挂着大大的黑眼圈,神情疲惫,很不耐烦地看了苏嫣然一眼,“你的婚期都快到了,不在家备嫁,出门做什么?”
苏嫣然用手帕遮脸,装作不好意思地道:“眼瞅着天冷了,嫣然想去置办几件袄子穿,再买几匹布来,嫁妆也好看些。”
想起给苏嫣然准备的嫁妆,苏夫人道:“你去吧,只天冷,你未时前回来。”
苏嫣然应下。苏夫人想了想,又对一旁站的格外规矩的安嬷嬷道:“她们几个女子买东西难免遇到那等奸猾之人,就让耀宗带几个护卫一起去吧,也好护着她们。”
安嬷嬷与苏嫣然对视一眼,应下了。
待出了正院,青枣声音发颤地问:“小姐,刚才将军那话是什么意思?”
苏嫣然想了想,说:“文哥儿现下是八皇子的伴读,八皇子生母早逝,被三皇子的母妃领养,将军大概是不想夫人跟三皇子母家走的太近吧。”
青枣松了口气,“奴婢明白了。”
苏嫣然却没她这么乐观,三皇子的母妃是当今的表妹,自小青梅竹马长大,极为受宠,而当今的皇后却是当年朝廷给指的小官之女,若不是三皇子出生的太晚,当年大皇子还真不一定能顺利被封为太子呢。
游击将军府已经远离权力中心十余年了,这都能被三皇子看中拉拢,可见朝廷的形势有多险峻。
不说三皇子有没有机会打败入朝十余年、势力极大的太子,成功登基。就算真的登基了,游击将军府怕是也得不到多少好处。
苏嫣然叹口气,她能想明白这些,却什么都做不了。好在看苏将军的态度是不想掺和这些事的,只盼着这场风波赶紧过去。
“小姐,您是打算用那些麻布换回细布吗?”
青枣的声音打断了苏嫣然的胡思乱想,她回过神,说:“换,当然要换,但只换一部分。”
她勾了下嘴角,笑道:“这匹布是按照瑕疵布的价格收的,比正常的棉布价贱,但比麻布价还是要高上许多的,不换的话,那些麻布全部顺利卖出去都抵不了我们的损失。”
青枣点头,“定是那个绣楼掌柜知道您是游击将军府的小姐了,不敢开罪您,这才来弥补的。”
苏嫣然看她一眼,没说话。
这边她们成功与早早等在门口的樱桃汇合,那边苏夫人满心难过的歪在贵妃榻上,想了又想,还是气不过,“我也是为了将军府好,嫁给他这些年,我辛辛苦苦操持家里,养育儿女,他怎么半点不记得我的好呢?!”
她为刚才苏大在正院前公然下她的脸难过,安嬷嬷不敢说出苏嫣然和青枣也听到了苏大的话来火上浇油,想了想,劝道:“将军在朝堂上还是有些人脉的,既然这般说了,您就听他的吧。”
苏夫人叹口气,心怀不甘又不敢违抗,“我都被禁足了,还能怎么办。”
说罢,泄愤一般道:“等二皇子登基了,我看他后不后悔,到时我要他亲自端茶倒水来给我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