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看她一眼,从袖中抽出个帕子递到她面前,“二姐姐,这是你绣的吧?”
丝绸帕子上绣着鸳鸯戏水,她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前阵子熬夜绣出来的,因帕子上的鸳鸯栩栩如生,绣楼还多给了她几文铜钱呢。
苏嫣然点了下头,苏婉儿看向她的目光瞬间复杂起来,“二姐姐,你都要定亲了,为何还要送表哥手帕?”
苏嫣然:???
“我什么时候送他手帕了?我都没见过表哥!”
苏嫣然的反应太大,苏婉儿迟疑起来,“不是你指使嫣然院的小丫鬟送的?”
她将表哥示为目标后,找机会偶遇过几次,不仅给表哥留下了好印象,还收买他身边的小厮说她的好话。她赏银给的大方,小厮有意卖好,昨儿李耀祖收到手帕,今儿一大早就将消息传给了她。
苏婉儿也给表哥送过绣品,但都被婉拒了,所以才这么大的反应。
她是真的怕苏嫣然对表哥有意思,怕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
苏嫣然明白过来,“不是我送的,三妹妹有心,可以去查一查。”
苏婉儿看着苏嫣然的背影蹙起眉。
而苏嫣然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让青枣将嫣然院所有丫鬟都叫来,一人给了一张鸳鸯戏水的帕子,观察她们的表情。
被收买的小丫鬟沉不住气,一眼就被看出来,没过一刻钟,苏嫣然就查明白是苏雨凝在背后搞鬼。
她无语苏雨凝要出嫁了还不消停,但也因此想到了一个破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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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清晨,都城最出名的官媒李媒婆满脸喜庆地敲开了萧家的大门,见到开门的王氏便一叠声地恭贺道:“恭喜姐姐,贺喜姐姐,妹子这啊,有一桩大好事要跟你商量。”
王氏愕然,随即摇头,“我儿还不想定下亲事。”
王氏拄着拐棍,身手不够灵活,李媒婆胖乎乎的身子灵巧地挤进来,顺手关上大门,“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萧公子一心扑在读书上,您这个做母亲的得帮他留意一些不是?”
不等王氏出口拒绝,她一指王氏手里的拐棍,“不是妹子直说,这家里没个女人就是不行,王姐姐你这会腿脚不便,要是有个儿媳伺候,是不是就舒心多了?”
“今儿不是我自夸,女方的条件,那是一等一的好!”
“户部尚书大人您定是有所耳闻的,今日让我李媒婆来提亲的,就是尚书大人庶出三弟的长子的姨表妹。”
王氏被绕懵了,来不及阻止,就那么被李媒婆扶着肩膀走进正房。
“我李媒婆做媒十余年,还没见过葛小姐这般美貌的姑娘,且人葛姑娘不仅美貌,还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手艺那叫一个好,桂花糕做的香而不腻,刚好我包了两块,王姐姐也尝尝。”
下一刻,王氏嘴里被塞了块糕点,她下意识咬一口,差点被齁晕过去。
这时,萧家左侧宅子里钻出了个手里拎着菜的女子,她眉眼下垂,法令纹很深,看着有些刻薄。瞥了眼紧闭的大门,女子把湿淋淋的手往围裙上一蹭,踮着脚尖往一条街外的萧子文他堂婶家走去。
傍晚萧子文归家,就见大门敞着,院子里的水缸破了一个洞,水浸湿地面,一片泥泞。
他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快步走进正房,见母亲好好的躺在床上。
还不等他松口气,坐在椅子上的堂婶站起来说:“子文你回来了。”
“不是堂婶说你,你也太不关心你娘了,她腿脚不灵便,你也不找个人来照顾她。你看,今儿去院子里打水,要不是我来的及时,差点把自己给摔了。”
王氏撑起身子,“子文,娘没事,打水的时候你堂婶敲门,娘才失手砸了水缸。”
被点破的堂婶也不尴尬,自说自话道:“不单是打水,这洗衣做饭,哪一样轻松了。你是男子,还要读书,照顾不了你娘,正巧我家阿灵有空,明儿起让她来伺候你娘,你读书的时候也不用挂念家里了。”
王氏连忙摆手,“弟妹,我自己可以,不用章姑娘来帮忙。”
堂婶快步走出正房,扬声道:“嫂子别客气,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就让侄女来。”
她跑的飞快,留下王氏和儿子面面相觑。
半响,王氏说:“子文,明日起你回天下书院住,待章姑娘走了再回来?”
萧家只有他们母子二人,这位堂婶打的就是利用女子名声逼迫萧子文认下这门婚事的主意。
自萧子文考中举人,堂婶不敢再强硬逼迫,但软刀子磨人,更可怕。
萧子文去厨房煮了粥让他娘吃下,待王氏睡下,他关上大门,去往不远处的一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