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雏儿。
说,是犯了什么事儿?
快,叫大爷爷二爷爷三爷爷四爷爷。要是不叫,可有你皮肉吃苦的时候。
我脑袋晕忽忽的,太阳穴两边突突的响。我没有搭理那些声音。我的心里被仇恨填满。在我的眼前,始终浮现着华老大和小妖怪白小敏那两张令人厌恶的脸庞。
这个狗日的城市!
哈哈,这个小雏儿口倒刚硬。
我睁开眼睛,看见黑暗之中,围绕在我上方几团鬼火一般的眼瞳。嘻嘻,我无声的笑了起来。
哈,看来,这小雏儿得好好修理修理。一个阴沉的声音说道。
发出这阴沉声音的人,想是这里的老大,他这一说,我就看见围绕着我的人,陡然就朝我拳打脚踢起来。我双手抱着脑袋,蜷缩着,好像虾米一般,忍受着闹心的巨痛,任凭那些人的作践。我的心里,始终回荡着这么一句话,儿子打老子,儿子打老子。
是啊,这个世道太不公平,总是老子被儿子欺负。
这个狗日的城市!
一会儿,那些人打累了,在我周围呼呼的喘气。有人说,我日他小雏儿的祖宗,修理这么长时间,居然就不吭一声。
我无声的笑了起来。我在努力的回忆着,自己怎么到这里来的。对了,我被拘役了,时间好像是半年,罪名是伤害罪。我把华老大的球给踢坏了。
哈哈,我居然把华老大的球给踢坏了。
我终于得意的笑了起来。
这小雏儿,居然还笑!
几股热辣辣、湿漉漉、充满骚臭的水朝我脸上浇来。是尿水!我无力的用手护住面庞。我的思绪慢慢清晰起来。我看见我面前晃动着两具赤条条身影。是华老大和小妖怪白小敏。我看见,华老大的球蛋子肿胀得老大,而那球却耷拉着,好像一只小蚕。
我浑身颤抖,幸福的笑起来。
你们这些狗日的贼囚犯,在干什么!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叱呼,房门被打开,两道粗亮的手电筒光柱朝里面射来,然后,都集中在我的身上。睡在地下的贼囚犯,在干什么,站起来!
牢房里一片寂静。
我用手遮挡着剧烈的光线,用手撑持着身体,却没能站起来。
新来的啊?说,是不是这些贼囚犯欺负你?
我看了看四周,十几双鬼火一般的眼睛都瞪着我。
我无声的笑了。我擦了擦嘴角,把湿漉漉的血涎和尿水抹去。报告政府,我,是不小心自己摔了跤,和这些大哥没有关系。
胡说,摔跤能摔到你狗日的球顶么?你狗日的不老实,吃亏的是你自己。
我说,报告政府,真的不是大哥们打我。他们在安慰我。是我一时间没有想通泰,自己在墙壁上把头撞坏的。
你狗日的贼囚犯好好自省自省。牢门关上了。
等两个看守走了以后,牢房里面的人都疲倦的坐在地下。这时,那个发出低沉声音的老头却走过来。他兀地朝我胸口捣了一拳。
小子,你狗日的有种!
我惶恐的说道,老大,你老人家小心,我身上到处是血,当心腌脏了你老人家的贵手。
嘻嘻,这小雏儿,刚口还是这么硬朗。
老大,看来这小子还得修理修理。
老大呸的唾了一口。你们这些狗日的东西,都亮开狗耳给我听着。从今天起,这个叫小古的就是我亲兄弟,同时,也是这里的老二。你们得听他的,知道么?
我好像懒蚕一般,在地面蠕动着。我虚弱的说,老大哥哟,我不想当老二,我坚决不当老二。
老大勃然做色道,为什么?你个小贼囚难道是狗坐鸳箕,不伏抬举?
我说,老大哥,我泼烦老二。我进这里来,就是把贼老板的球老二给踢坏咯,给整进来的。
老大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对,老二是个球,球是个老二!
一屋子人都笑起来。这活泼的笑声好像山溪水一般,在这黑黝黝的牢房里游荡。
吃饭了。有人把一只饭碗递给我。是一团黏糊糊的燥米饭,加上一点碎肉,以及洋芋片。我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潲水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