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共主,对西套各部来说是一危险的存在。
西套各部本就成份复杂,一个共主不可能同时兼有各方血缘,并照顾任何一个部族的利益。
本就是不愿被兼并才流亡到西套,到了西套后,又何苦给自己找个新爸爸?
所以成型时间不算长的西套诸部目前没有发生什么和平或血腥的民族大融合,没有发展出新的部族或文化。
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拥有了顽强的反抗精神。
反抗、遏制内部出现共主,也反抗外部强行要统治他们的雄主。
西套地区不算小,也十分富饶,足够他们自娱自乐玩好久。
没有什么明显的生存压力,也就缺乏改变的力量。
但现在,黑大司马来了,裹挟着前套匈奴、羌人一起来了。
赵基等人做出决定后,不疾不徐,按正常的行程返回。
而黑熊用时两天,走秦直道就来到了榆林塞。
榆林塞驻屯了各方大约八千骑兵力,有度辽将军马腾的部曲、按例征募的匈奴义从;有护羌校尉马超例行征发的诸羌义从,还有一支单于卫队。
也开拓修建好了新的营区,就等黑熊的三千骑抵达。
这三千骑行军缓慢,只要他们抵达稍作休整,汇合这里的八千骑,就能组成一支战略打击力量。
六月,各方都是大集会。
又是人力四散游牧的时刻,所以各部动员缓慢。
故而黑熊也不着急,真要打,就要等对方完成聚集后,再动手吃掉这种大饺子。
塞外,三重帷幕。
入夜后四处篝火燃烧,刘豹、马腾等人都已酒酣。
夜里风大,这些醉酒的人返回近处的帐篷。
越靠近北方,昼夜温差就大,所以风也大。
夜风呼啸,黑熊端酒自酌。
他盘腿而坐,面前篝火被夜风吹刮,热量逼近他的脸颊。
黑熊不为所动,只是饮酒。
思考该怎么打击河套诸部。
越是靠近对方,越能了解对方的真实面目。
现在的大司马幕府成型不久,行政效率偏向于军事与农耕,在内外情报方面属于短板。
许攸负责的情报针对于关东,可天子遇害后大量士人入关中,也带来了海量的信息,这些信息几乎冲垮了许攸的大脑。
而刘豹又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马腾这里就纯粹的多,只是单纯的官僚惯性……马腾相信他麾下的使者。
而谈判使者们,自然不想让事情离开谈判桌。
只要谈判桌存在一日,他们就要为了那个渺茫几率努力工作。
种种因素交叠之下,黑熊来到榆林,才发现河套人已经习惯了自由,很难向自己低头。
可自己该怎么打,战略保守的话,就该采用奔放战术,自己带着这里的一万余骑杀赴西套。
其余的力量,原地固守,预防其他变故。
如果战略奔放一些,那就等匈奴人、后续部队动员集结,连着西套、朔方鲜卑一起打!
想了又想,黑熊还是决定保守一些。
毕竟家大业大,今时不同往日,应该远离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