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明天午前这段时间,才是最危险的时刻。
就仿佛螃蟹脱壳一样,也仿佛虫蛹化蝶。
两人亲兵在侧,甄宓也就默默跟随送黑熊出这片小营区。
隔壁青州兵分到的大营区内,从各队选中的精锐甲兵三百人站成三个百人队方阵。
身披铁铠,执矛戟,配刀剑,一些有特长的士兵会背负弓弩、投矛,飞斧之类。
郭泰在边上等候,见黑熊走来,就快步迎上去:“渠帅,北岸船队已到码头处,划船的多是寻常人。”
“先渡河两队,我随第三队渡河。”
黑熊做出安排,三个临时的百人督当即指挥甲兵排列五人行军纵队,一串串出营地。
而黑熊则对郭泰做各种嘱咐,郭泰服从的是他个人,而非什么虎牙军势力,对甄宓勉强也能支持。
至于南北两道一粗一细的狼烟,他相信郭泰能想办法做到这一点。
这里狼烟升起,只要自己外围斥候看到,就能提醒自己撤退、救援临晋。
至于北岸的李堪,目前已经是死人了。
“阿嚏!”
临晋城内,刚穿好贴身锁子甲的李堪鼻腔痒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这个喷嚏太过剧烈,以至于眼泪都出来了。
抬手揉着鼻子,又挽袖擦拭眼角,打量为他穿戴铠甲的十几个妙龄女子,目光又落到边上双膝跪地双手高举捧着佩剑的黄发鲜卑女仆。
这女仆身形甚是高窕,高的让他索然无味。
他目光落在对方捧着的佩剑上,这是一口剑鞘蒙了一层鲨鱼皮,装饰七颗红蓝宝石的宝剑。
这口剑,是他参与围攻郭汜,从郿坞抢到的战利品。
可能是原来的剑损毁丢失,反正这口剑虽然坚锐、美丽,但有些配不上这口剑鞘。
等女仆们为他扎好黑光铠束甲牛皮绳,他才上前抓住剑鞘,自己动手在左腰蹀躞带环扣上挂好佩剑。
随即抬脚阔步越过门槛儿,亲卫将抱着头盔跟在他身后,等候在门厅前的甲兵让开道路,鱼贯跟随。
这些甲兵除了十几名河东乡党外,余下都是羌胡勇士,人人重甲,兵器各异。
出大门,李堪要登战车时,韩琦骑着驴子迎上来:“将军快些,对岸已开始渡河。”
“来了大约多少人?”
“三四百左右。”
韩琦瞥一眼李堪身后的甲兵,顿时面有难色。
李堪见状,皱眉:“镇北将军可在?”
“其大纛立在南岸码头,渡河皆是精锐,想来也会同行。”
韩琦仿佛后知后觉一样,神情窘迫起来,左右为难的样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李堪抬手轻拍韩琦肩膀:“勿要多虑。”
“是。”
韩琦答应下来,额头当即渗出一层细密汗珠,神色不安绝非作伪。
见他这个样子,李堪暗暗握拳,心中已有了计较,笑说:“初次会面,多做提防也是应该的,想来黑镇北也是能理解的。”
“对对对,将军言之有理。”
韩琦看一眼驴子,对李堪说:“我先去岸边迎接。”
“不急,你我驱车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