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弟明白。”
留献又说:“那兄长……”
这时候一个路过推车的宾客突然前拱手长拜:“恩公,小人乃黑镇北乡人,因与黑镇北走散,故流落至此!”
“张俊?”
留赞下审视,张俊本就生的面目堂堂,身形雄壮;江东地界,如他这样的江北流亡士人有很多。
说是留赞的宾客,实际干的就是雇工、仆僮的工作;干的时间长了,人情欠多了,可就真的变成了留家的世代仆僮、部曲了。
张俊神情自若,不理睬一旁留献的惊疑审视目光,对留赞说:“恩公之足伤,对李先生来说,不过开一刀,吃两剂汤药的事情,实属微末小事。”
又对着留献说:“我乃东平张孟卓从弟,因追随温侯故得免雍丘之祸。黑镇北之出身,恕我不能细说。”
留献笑了笑,示意周围几武装部曲退后,起身取来一个低矮垫子邀请张俊入座,并笑说:“我在关中时,听许多人说黑镇北乃吕温侯之子,又听荆州人说他是宗室出身,这是真是假?”
“温侯子嗣实属谬论。”
张俊落座,拿起脖子的布巾擦拭手汗水,虽然是短衣,但也坐姿挺拔,对留赞说:“黑镇北出身王室。”
“王室?”
留赞看张俊严肃模样,也觉得有些可能,豫州六郡国,有四个国,这就是四个王室;再算周边兖州、徐州与青州的王国。
大概也只有王国,才能实力和底蕴教导出黑熊。
毕竟白手创业太过于惊奇,大概率黑熊左右会有王室旧臣追随。
陈王刘宠的信息浮现于留赞心田,刘宠与国相骆俊被刺杀,陈国败亡,在陈国士人的推动下,陈国的军队、物资尽数落到袁术手里。
袁术势力得以重振,但很快就将陈国基业败坏一空。
除了陈王之外,其他藩王武力严重匮乏,不像是有远谋的样子。
也只有陈王刘宠,有魅力能让许多老臣、武士舍身忘死的护卫子嗣。
张俊不想待在江东继续推车、砍树抄账本,他想离开江东,这里太排外,他张邈从弟的身份,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他也受不了江东的潮湿气候,哪怕是冬季,他也感觉自己快发霉长蘑菇了。
机会就在眼前,留赞的跛足腿伤在他看来真的只是割一刀的小事。
外伤都好处理,各处都有能处理外伤的医师。
最难的是内伤,可那位白鹅帅黑镇北手里流出来的一颗桃子,就治好了他的腹中虫病。
只要把留赞带到关中去,只要治好留赞的跛足……哪怕留赞死了都行,只要自己能返回北方就行了。
不求什么大富大贵,能出仕,娶个妻子,传承家业就算对得起祖宗了。
张俊是真的有信心治好留赞的跛足,留赞两兄弟也被他的这种自信所感染。
留赞想了想,就说:“观黑镇北创业之势,犹如迅雷烈火一般。我家虽是县中豪强,在江东实属小姓。我本残疾废人,孙氏负我,今投关中黑镇北。若能侥幸治愈残疾并得以出仕,是我的幸事,也是家中之幸。”
留献本就有这方面的打算,少年时仰慕的兄长残疾后意志颓废消沉,这让留献很是难受。
见兄长立定主意,留献就说:“弟这就请命,会送兄长前往南乡,一路护持。”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