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我会命乌桓人集结观察,以便接应。刘豹这里也不能落下,最少也要与我军相距二十里。黑贼骑士众多,不可不防。”
除了甘宁、赵云、文聘外,任何一支抵达附近的援军,潜意识里都被他归类于敌军,以及即将进化为敌军的友军。
从风陵渡逆黄河北,到龙门津转入汾水再逆行,前后五百里水路可到平阳;再行三百里,就能抵达前线。
“甚难,自昨日一早,霍城城外弘农兵受杨氏兄弟指使,劫杀河东使者,河东使者难以接触文聘。”
这四名骑将分别挂青红黄白四色披风,这是新的四色战旗编队。
王凌端坐主位,手里握着木牍,面记录着晨间粗略统计。
失去了主要骑兵力量的黑熊,撤入关中后又拿什么对抗?
就在他们会议结束之际,甘宁的船队三百多艘船悬挂侧帆,吏士分批划桨摇橹,逆黄河而,已过蒲坂津三十里。
黑熊手中如同装饰品的马鞭来回指着各方营垒来回比划,对身边大小军吏说:“所以想要取胜,我们必须节省马力,不能从南向北逆冲。这样耗费马力,也占不到优势。”
唯独太原人无法后撤,太原人别无选择。
“我会命令太史文恭反复冲击、凿穿匈奴骑阵,干扰他们转向、布阵。我给你们的任务就是乘机靠近,距离三四里时提速冲锋,一鼓作气,将匈奴人击溃,将他们赶到湖泽深处!”
王凌解释说:“匈奴人前交战之前,乌桓人绝不会出兵。”
赵云也是凛然拱手,这一战他也没退路,如果输了,关陇、太原、河东将会重新与曹操联合。
“匈奴人太多了,他们变阵不易,随意变阵难免会混乱。”
这条官道位于太岳山中,北端是祁县,南边就是平阳、杨县。
一侧王柔询问:“可否调派乌桓人巡哨外围屯垒?”
也就说是,可能昨天晚河东人发动兵变时,杨氏兄弟的告发信使就已经来到黑熊前线军营,告知了河东反戈一事。
匈奴人的参战条件很简单,那就是太原人先打。
汾水道有霍城、唐城阻隔,河东兵只能走汾水道东边的韩信岭官道。
就算黑熊活着突围返回关中,匈奴人、太原人、河东人绝对会一鼓作气追杀到底。
这个河东人的世界里,容不下一个比公孙瓒更强更霸道的邻居。
熟悉周边地形的孙资开口:“就算今日西岸匈奴分兵绕行雀鼠谷南端,至多不过五千骑。以黑贼之凶猛,五千骑屯于山谷之中,其势孤悬,恐怕难以持久。若是能与河东兵联合,应能固守相持,分黑贼之兵。”
众人思索这个提议,很多人去看王柔,王柔摇头:“匈奴人在黑贼手里接连受挫,太史文恭未死之前,匈奴人绝不会分兵绕击。”
将进攻弱点、发动致命一击的任务交给赵云。
河东人现在反戈,可是大雪降下后,山路难行。
说着他看向王凌:“不能再等,等一日折损两千人,与黑贼打一仗又能折损多少?明日我军向南,先与黑贼交锋。”
可他们能忍住,铁了心逼迫太原人先打。
郭淮坐在火盆边,讲述目前困境:“外围各部已然惶惶,部分屯垒擅自后撤。今日雪停,许多人以为今夜更冷,冻伤折损更多,普遍有哀怨之语。”
今天冻伤冻病的人,得不到良好的救治,明天就会成为冻死数据中的一员。
抵达山脚平缓坡,黑熊下马,眯眼远眺。
这时候一个青年士人带着一卷羊皮快步而入,递给王柔:“单于书信。”
黑熊目光落在新选拔的四名骑将,他们临阵指挥能力或许有问题,但他们绝对会老老实实听自己的指挥。
“渠帅。”
令狐超语气如常:“弘农杨氏与黑贼合流,我弟已无力控制弘农兵。黑贼所署唐城守将乃蓝田刘雄,所部皆商雒山民,难以游说。其南关、中关守兵北调,匈奴人可以绕行,自韩信岭官道出于其后。”
当然了,这也只是目前的战况;真到关中兵衰弱时,这些人必然踊跃反戈,转身追杀溃兵。
前线,中都县邑内。
一座座小屯垒纵火求援,但始终没有援兵,这些小屯也撑不到援兵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