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事?”
芳芷连忙叩头:“公子,奴婢确实还有一事,要请公子开恩。少夫人是不是跟您说过了,想要抬我做您的妾。奴婢自知自己笨手笨脚,又不会说话,配不上公子您,我只做您的丫鬟伺候您就够了,还请您收回成命!”
唐宜愣住,神色更加阴沉:“她说要你做我的妾?”
芳芷也愣住:“少夫人没跟您说吗?”
“刚才少夫人在回来的路上跟我说的,我以为,她已经告诉您了。既然如此,那就当做奴婢先跟您吐露一下心声吧,奴婢不配,还请您不要答应少夫人!”
“就这么怕我抬你做妾?”唐宜似笑非笑。
芳芷连忙摇头:“不是害怕,公子您误会了,奴婢是自觉身份低微,不想辱没了您。”
唐宜沉默了半晌,突然怒道:“你别自作多情,我唐宜,咳咳,不是她姜融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的!”
“是是,公子息怒,是奴婢会错意了,您息怒。”
“滚!”唐宜额头青筋暴起,用尽全力说了这样一个他平日里根本不会说的字眼。
芳芷脸色倏然变白,害怕地起身,眼里噙着泪,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陆离几个还在院子里盘点物品,突然看到房门被打开,芳芷哭着从屋里跑出来,径直往院子外跑去。
“芳芷,你怎么了,你去哪里?”落英叫她,芳芷没理,跑出院子不见了人。
“陆离姐姐,要追吗?”木兰天真地问道。
陆离却转身赶忙往唐宜的屋里走。
屋里,唐宜捂着胸口,急促地呼吸着,似乎要喘不上来气。
陆离和落英大惊,连忙扶着他去床上躺着。
木兰拿着大夫开的药丸给他服下,缓了好一会儿,唐宜才平静下来。
他叫落英和木兰出去忙,只留下陆离。
陆离是十年前,唐宜去北夷为质路上救的,是他真正的心腹,也是唯一一个知道芳芷是何氏派来的人。
她皱着眉替唐宜把脉,心中暗暗揪起。
“公子,您急火攻心,这样很危险,是芳芷那丫头对您做了什么?”
唐宜眼神幽幽地看着床顶,幽幽地开口:“她们一个个都弃我而去,是我奢望了。”
陆离一听,就知道症结应该不在芳芷。
“您是说少夫人?”
“她把我送她的镯子给何氏了。”
陆离皱眉:“要奴婢替您抢回来吗?”
陆离对自己的武艺是很自信的。
唐宜摇摇头:“不必了,不能见于天日的东西,守着也没用。”
说出这句话,唐宜突然心中一动,回想起姜融方才说的那句“我怕我不给她,她就一直惦记着,我要她亲自送回来”。
也许,姜融真的有后手也不一定呢。
但是,不管怎样,他都接受不了娘亲的东西在那个女人手里待过。
“公子,您的身体这样下去不行,我去跟宫里那位拿点七瓣莲吧。”
“不可,那位自己尚且不够,我绝不能让他有事!”
“可是,您就要让自己有事吗,这样下去,您最多只能撑一年,要怎么对付那个齐王?”
“一年,差不多了,我布的局,也要开始收网了。我死不足惜,能撑到现在,已是上天的恩赐。”
陆离眼里流露出哀痛之色:“可是,您一个月前,被赐婚的时候,还说过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话呢,这就要留少夫人一个人了吗?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她吗,我不知道。”唐宜闭上眼,“也许,她一开始,就有别的打算了。”
陆离不甘心,她去柜子的暗格里搬出一盆花,放到唐宜的床头。
“公子,您睁眼看看,您说过的,只要花还开着,您就要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