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门派叫做水灵门,是极西北的一个小门派,我们门派之人修为不高,声名不显,却以豢养、驯服各种灵兽为看家手段。大约二百年前,蚃雍突然闯入我们门内,全身受伤,经脉近乎毁灭,被我九叔救起时,他言道被人夺宝追杀,无意闯入,恳请九叔施救。
那时蚃雍不过十五六岁,只是炼气四层的修为,他又说自己是一介散修,因为无意间捡到了一本《相兽录》才被人盯上追杀,只要九叔救他,他愿意将《相兽录》拱手奉上。
九叔见他可怜,再加上《相兽录》对我水灵门确实很有用处,便将他救了。而他果然将《相兽录》交给了九叔。此后蚃雍便在门内住了下来,他资质虽然低劣,但当时异常勤奋刻苦,又跑前跑后,帮着门里捕捉、驯化了很多灵兽,得到了门内的一致称赞。又过了几年,门中见他伶俐,又为人谦虚谨慎,九叔就收他为徒了。”
林琪儿说道这里,脸上的神情变得无奈而懊悔。
“八十年后,蚃雍结就金丹,又八十年,修到了金丹中期。这已是我水灵门自立派以来,修为增长最为快速的一个了,堪称奇才也不过分。”
李秋听到这里,觉得林琪儿的话有些自相矛盾。因为她之前讲过了,蚃雍“资质低劣”,可是后来修为却能如此进展神速,这不是相悖么。
林琪儿继续说道:“这时候,蚃雍已来水灵门一百六十年了,他的修为似乎遇到了瓶颈,自到金丹境中期开始,到后来三十年的时间里,竟再无一丝进步。
我那时大概十几岁,之前蚃雍很是疼爱我,可自他修为无法增长之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不但对我不理不睬,而且还时常对我发脾气。我只当他是因为修炼遇挫,才偶尔心绪不稳,并没有觉察。再加上六叔与八叔寻找隐秘之所闭关去了,门里的事情很多,也就没有将这些变化放在心上。
后来有一天,蚃雍好像突然想通了,心绪也平复了许多,不但对我重新关爱有加,还从别的地方弄来了两枚灵丹,说是可增加灵气提升修为,可是他自己遇到了瓶颈,虽然自己服用了一枚,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就孝敬给了九叔叔。九叔叔见他孝顺,不疑有他,便服用了一枚,又给了我一枚。
那丹药果然极为有效,九叔叔服用后,灵气和修为确实增加了不少,还夸赞蚃雍孝顺,我因为有很多九叔叔还有六叔和八叔赠的丹药,就没有服用,放在储物袋中。
三个月后,九叔叔开始感觉自己的境界不稳,竟然开始跌落,而且丹田之内也出现了运转不灵的情形,便想着闭关修养一下,蚃雍在此时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偷袭了九叔叔,夺了水灵门的至宝:灵兽狂鸟!”
李秋顿时心中巨震:狂鸟,这东西简直可以成为神兽。七宝玄蛇曾经提到过,狂鸟乃天生神兽,身居不可知之地,日饮其血,持续数百年,可有增强资质之效,想不到这神鸟竟在水灵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林琪儿刚才的话就不矛盾了。水灵门一定是用给蚃雍服食了百多年的狂鸟之血,这才改善了他的资质,使得他八十年的时间便结丹,又八十年达到金丹中期。
“九叔叔当时问他,为何行如此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之事,蚃雍道:‘妖皇降世,复我河山!’,又说他本是妖族之人,来水灵门就是为图谋狂鸟,现在狂鸟到手,自然要斩草除根。
九叔叔拼着受重伤,将我送我传送阵法中,将我送走,而他却……”
李秋心中暗道:只怕这个九叔此时已然凶多吉少了。
林琪儿说道这里,已然泪如雨下,啜泣不已。李秋便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而这时,青青与心远和尚也走了过来。
李秋长叹道:“这么说,蚃雍叛宗是在十年之前了,你就这样被他追杀了十年?”
林琪儿擦擦眼泪道:“我不过筑基中期的修为,怎么可能躲得过他十年的追杀。我自那日逃出后,便潜藏了起来,再不敢露面。这才苟活了十年。前些时日,我忍不住想要回水灵门,看看六叔和八叔是不是出关了,我好告发蚃雍的卑鄙勾当,为死去的同门报仇。谁知,那蚃雍竟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在水灵门里设下了埋伏,我避之不及,被他的庚金针所伤,侥幸逃了出来,谁知他竟然跟了过来,幸亏遇到你和青青姐姐,要不然我早已身陨,林琪儿在这里谢过青青姐姐的救命大恩。”
说完便跪倒在地,口头致谢。
青青赶紧将她扶了起来。
而李秋想起了自己的庚金被蚃雍所夺的时间,正好与林琪儿所述吻合,旧愁加上心狠,不由大怒。
“贼子敢尔!迟早有一日要将其碎尸万段。”
青青听完了林琪儿的凄惨遭遇,也为她感到愤怒,不停地劝解她。
“也罢,你就在此地好好修养,这里有青青在,你不用担忧你的安危。等到我结丹成功,定然会亲自前去找这贼子报仇索命,新账旧账一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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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大声说着,言辞里尽是要为林琪儿报仇雪恨的豪迈。
而林琪儿说完这段悲惨的往事后,心神俱疲,神情恹恹,李秋便让青青扶她去休息。
谁知林琪儿走出宫殿时,突然回头对李秋说道:“李子秋,我不求别的,只求你在诛杀那畜生的时候,能够把我们水灵门的灵兽狂鸟带回来,我也就能对得起死去的同门和列祖列宗了。”
李秋立刻点头答应了。
林琪儿走远了,心远这时走了过来,对着李秋说道:“妖族布局如此深远,可见定有大计,施主可将此情形报与宗门知晓,以便宗门之内对妖族有所警惕。”
李秋无奈道:“自我们从那诡异空间回来之后,这样的回禀已经不下数次了,八大宗门不知为何毫无动静。我就算说了这事,也恐石入大海,于事无补。”
心远想了想,知晓李秋所言不虚,也叹了口气。
他回过头去,见两只小龙羚离这里远远的,就连扑天雕也没有像之前一样飞到他的肩头,便有些好奇,走过去抚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