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阙正阔步走来,刚刚沐浴完的他披散着长发,身披一件紫色的常服。随着他的动作,敞开的衣领下麦色的胸肌清晰可见,结实的胸肌下隐约露出腹肌轮廓。
明明是轻松闲适的装扮,秦阙却给人一种要上战场的肃杀感。他面无表情步伐迈得极大,右侧的长袖下,半截鞭子轻轻摇晃着。
难怪公子会让他准备两个酒盏,原来是为了迎接王爷的到来。韩恬头皮发麻,赶紧退到了灯笼旁边弯腰垂手站着:“王爷。”
秦阙大刀阔斧从韩恬面前走过,目不斜视走进了院中。
玉兰树的枝丫下挂着红灯笼,烛光照亮了下方的小石桌。石桌旁温珣一手端着酒盏一手慵懒地撑着下颚,他脸颊微红,双眼泛着水光,像是酒意上头,已经醉了。
秦阙站在石桌旁,居高临下盯着温珣。他想,他应该像威胁袖青和红玉一样,一上来就给温珣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这王府中是谁在做主。三两下问出温珣的来意和目的,最后再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留给温珣一个可望不可即的背影。
可看到温珣这幅模样,袖中握着马鞭的手却像是有千斤重,无论如何都挥不出去了。
温珣像是才发现了秦阙,他抬头对着秦阙的方向点了点头,友好地笑了笑,如对待老友一般熟稔道:“王爷来啦,请坐。”
秦阙目光扫过桌面,当他看到桌子对面斟满酒的酒盏时,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刚一坐下,他便端起尚温的酒水一饮而尽,而后一言不发地盯着温珣。
眼前的青年唇红齿白,一双眼睛中像是含了春水。秦阙的目光从上而下,最后落在了温珣形状姣好的唇瓣上,唇瓣上沾了湿漉漉的酒浆,看起来很软……
电光火石间,秦阙的耳根已经泛红,喉头生出了一股热意,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一夜的荒唐。那时他神智虽然混沌,可身体却享受到了极致……
秦阙匆忙挪开视线,抬头看向头顶满树的繁花。月光下,大朵大朵的玉兰花肆意舒展着,奈何他不喜读书,一时间竟想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眼前的美景。沉默片刻后,他才开口说出了进院后的第一句话:“花开得不错。”
温珣探身斟酒,清冽的酒水倒入酒盏时发出悦耳的声响,混杂着他柔和的嗓音传入秦阙耳中,让秦阙的耳根发麻:“这个季节的琼华院,只有这树玉兰花开得最好。”
秦阙应了一声,端起刚刚斟满的酒盏再度一饮而尽。品咂后,他有些不满:“这个季节为何还要温酒?”本来就热,现在更热了。
温珣温声道:“毕竟是在院中赏花,还是喝些热的妥帖。”
两杯酒下肚后,杂乱的思想终于清明。秦阙一手撑着下颚,双眼探究地看向温珣:“你怎知道我会来?”
温珣不紧不慢给自己添满酒:“王爷是直率坦荡之人,心中有疑惑时,只想着早日得到答案。两位姑娘对我说,她们入府后,王爷同她们促膝长谈过。我想着,我应该也不能免俗。”
秦阙眉头轻挑,轻轻将手中的马鞭搁在了石桌上:“他们倒是挺关照你,这些都对你说了。那你也应当知晓,我找你的目的了。”
温珣低头笑了笑:“嗯。王爷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秦阙也不客气:“你是否带着目的进入端王府?身后是否有人操控?”
温珣端起酒盏浅浅饮了一小口酒,待放下酒盏时,他的笑容中已经带上了几分苦涩:“王爷,进入端王府不是我的意愿。想必您已经打探清楚了,我入都城,是为了参加官府考核。”
秦阙颔首:“对,你是今年考核的第一名。虽然家世一般,但是有名师举荐,最起码能授予正五品官员。”温珣的恩师是扬州郡守漳淮,漳淮是大景有名的大儒,他推荐的人才都被放在了重要的职位上。温珣若是不出意外,此刻应该也领了差事准备上任了。
温珣笑容更加苦涩:“若是王爷是我,是愿意被关在后宅,还是愿意走马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