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在风中摇曳,摇摆不定,照的孙燚脸色忽黑忽红。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才来的当日,这两个人就死于非命。若不是林全栋心细,过上一个晚上,再想找到这两个人,那是异想天开。
刘阿毛带着两队人赶回来,脸色不太好看:“大帅,几里地外找到被烧毁的马车,马蹄印断断续续,最后消失在东边的一片水洼地里。”
:“往东去了?”孙燚望向夜幕。
余光中,宋启明捂着鼻子看了几眼,确定眼前死状凄惨的死者正是马正庸和陈尚忠,又捂着嘴跑到一边呕吐不止。
何万山打着火把,蹲在死人身边,毫不忌讳的脱光了马正庸的衣裳,检查全身,又搬动马正庸的脑袋,仔细观察咽喉上的刀口,豁开的伤口被污泥雨水浸泡,白森森的像是张开的大嘴。
检查完马正庸,又仔细检查了陈尚忠的身体,伤口,红艳的火光中,感觉何万山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亢奋的状态里,乐此不疲。
:“有什么发现?”孙燚踱步到他身边。
何万山没抬头,饶有兴致的拨弄着马正庸的伤口:“尸体僵硬程度,大概死了三个多时辰,算算时间,应该是在距离我们到达码头后一个时辰左右。也就是说,他们是在去见您的路上,被人截杀的。”
:“所有人身上一点财物都没有见到,我记得马大人手上原本有一颗蓝宝石戒指,现在也没了。瞧,这手指还有印痕。”
:“刀口平滑,左侧大血管和咽喉都断了,用刀的人手法娴熟,陈大人咽喉那一刀,刀口狭窄,力透脖颈,说明凶手心狠手辣,做事做尽,不留余地。”
孙燚盯着马正庸死灰沾满污垢的脸,感慨良多,居然用这种方式见面,实在太令人意外。
:“那以你的经验来判断,你觉得,这是蓄意谋杀,还是拦路劫掠?”
何万山在边上的水洼里洗了洗手,站起身来,眼神里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那几个捕快可是穿着官衣,不至于有人胆子这么大。敢抢官家的人。”
可是要说蓄意谋杀,为什么要暗杀他们?为什么要等在这时候才暗杀他们?马大人他们从舞阳城来,今日暴雨,若是有人跟踪而至,城门口的守军一定会有觉察。
看他们毁尸灭迹的举动来看,这伙人做事有始有终,若不是大人手下人对血腥味敏感,发现蛛丝马迹,我瞧着,马大人和陈大人最后的结局就是莫名其妙的失踪。”
“想让他们消失,又不是为了警告别人,那唯一可能性,就是特地来灭口,舞阳血案这么大的案子,有人要隐瞒什么?”
看得出来,何万山绝对属于话痨那种人,一张嘴滔滔不绝。
孙燚挠了挠胡茬子:“嘿。。。这是冲我来的?怕我查出点什么?诶,老何,东边是哪里?”
:“东边啊?往东边走六十多里地,就是济水码头。”
:“济水码头?连通金陵的济水河码头?”孙燚一挑眉,仿佛想到了什么。
何万山微微抬头,看着孙燚表情:“侯爷,你的意思是,他们会跑去济水码头?”
:“济水码头应该很热闹,人多,容易藏匿。”孙燚回了一句:“老何,你们把尸体带回去,让仵作认真检查。”
:“林全栋!”
:“到!”
:“点齐人马,跟我走一趟济水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