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从桌子下面爬出来后,眼珠转了转,然后朝周寒所坐之处,试探地走了两步。
“叮叮当当!”铜铃再次发出声音。
“吕升,你先出去。”周寒说完这句话,铜铃顿时安静了下来。
金先生看到这一幕,那被砸得红肿的眼睛里,溢出激动的光彩。
周寒没注意到这个金先生的表情,而是气愤将黑葫芦往桌上一扔。
“没抓鬼的本事,就别逞能,凭着两件上不了台面的法器,你就以为你是大师了。我看你是来骗钱的吧。我的鬼仆不过是贪玩,在言家这儿逛了逛,你就把他当厉鬼抓了。”
“鬼仆?你会驭鬼?”金先生的眼中的光彩越来越灼热。
“啊!”这时周寒也注意到金先生眼中那异样的光彩,不由得发怔,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她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吗?虽然她知道驭鬼术,但她不屑用驭鬼术。
“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异变突起,那看上去年纪三十多岁的金先生,突然便跪到上,纳头便拜。
“什么情况?”
金先生这一跪太突然了,周寒毫无心理准备,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像刚才管家一样,迅速躲到了椅背的后面。
谁知道金先生根本不放弃,而是双膝跪地而行,向周寒躲的地方前进几步,丝毫不在乎刚才被吕升摔落在地的瓷器碎片已扎入肉里。
金先生又“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向周寒拱手,郑重道:“请师父收我为徒。”
周寒从椅背后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说:“你能不能先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情况,干嘛要收你做徒弟。”
“师父不收我做徒弟,我便不起。”金先生执拗道。
“那我给你跪下,求你起来,可以吧。”周寒说着,便双膝一屈,也做出要下跪的姿势。
金先生一看,赶忙起来,嘴里说着,“折煞徒弟了。”
看到金先生已经起来,周寒站直身体,心放下来,暗道:“就是宁远恒,梁景这种人,我都没给他们跪过,何况是你。我就是作个样子。”
不过周寒不敢坐下了,生怕金先生再来一次突然下跪,就站着问:“你为何要拜我为师?”
“在下姓金名鹏,是夏州人,十二岁时便拜了一位法师学习降妖捉鬼之术……”
金鹏说到这儿,周寒很不高兴,“你有师父,还拜我为师,不是欺师吗。”
金鹏叹了一口气,“我资质愚钝,其他师兄弟都学会的法术,我却怎么学也学不会。就拿开鬼眼来说,其他师兄弟基本都能开,修行浅的配合灵符或灵水也能开,而我到现在仍开不了。”
“那你就是不适合做法师,你可以去做别的。换个营生一样可以挣大钱,出人头地,比如说做生意。”周寒道。
“我也是这么问我师父的。师父说我与这一行的缘分未到,让我离开师门,去外面寻找命中注定的师父。我问师父我命中注定那个师父是什么样的。师父说他不知道,只是说,我若遇上一个会驭鬼术的人,那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师父。”金鹏诚恳道来。
“我们注定该在人间收一个徒弟吗?”周寒在心里问李清寒。
“别问我,关于我们自己的事,流阴镜又查不到。”李清寒说。
周寒上前拍拍金鹏的肩膀,那神情好像在劝别人节哀顺变一样。
“不是我故意打击你,你师父一定是找不到理由把你送出师门,所以他一定是在逗你,你还是好好找一门生意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