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几分钟之内,连续被飞回来的回旋镖戳中胸口。
裴缙整个人的精神都有些恍惚。
他不受控制地,近乎自虐般一遍遍地在脑海里回忆着柏鸢刚才的一瞥,以及更早以前,同处一辆车里时,揭晓身份时的情景。
那些他本以为已经忘记的画面,又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淡然自若的处事态度、不紧不慢的语气、从容不迫的姿态……
自己夸夸其谈时,对方时而微笑、时而轻声回应、时而专心注视的神情……
以及更早时,自己对着电话那端的兄弟口无遮拦大放厥词,尽数被她听去后若有似无的笑意。
——跟刚刚意味深长的那一瞥缓缓重合。
都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却什么也不说,只看着他出尽洋相,做跳梁小丑蹦跶取乐,在背后暗自嘲笑的可恶姿态!
偏偏自己还不争气。
每次都被她抓个正着。
她怎么……
裴缙忽略掉心脏的狂跳和眼前莫名的眩晕,眼中浮现出嗔怒的神色。
怎么这么可恶啊啊啊!!!
故意的!
一定是故意的!!!
画面一幕幕浮现。
从接过墨镜时指尖无意间接触时的冰凉触感,再到他义无反顾强冲上车,姿态同样状似无意的一瞥。
裴缙一个人坐在楼梯上,细细回忆着。
良久,长舒一口气。
嘴里低声嘟囔了一句国粹。
从一开始就是孽缘!
柏鸢既然收到了裴缙的恐吓信,解读出威胁的内容,自然不会大意。
更别提裴缙又在这之后,鬼鬼祟祟,形迹可疑。
不但怕被自己看见,在这之后,还追着自己列入提防目标的人跑上楼。
怎么看问题都很大。
柏鸢也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究竟搞些什么名堂。
便又中途折返回来。
拜裴缙的大嗓门所赐。
不用亲自上楼。
只站在楼梯口,就能听到楼上的两人都说了些什么。
至于听了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