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娴点头,依言坐下,把那盅汤推到阮思娴面前。
“这是鸽子汤,你姨妈大清早专门去挑的新鲜鸽子。”
她把手伸过来,手背粗擦,指尖更是有皲裂的痕迹。
这是常年摸着颜料,什么保养品都挽救不了的职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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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阮思娴放下了筷子,董娴立刻把勺子递给她。
“你尝尝?”
阮思娴没接,把面前的碗推开。
“我有件事要问你,其他的以后再说。”
董娴讪讪收回勺子,“你问吧。”
“你跟那个浮托里画廊的老板是什么关系?”
“什么?”
董娴愣了愣,“你是说国高阳?”
阮思娴垂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对。”
“他是我经纪人啊,怎么了?”
阮思娴说:“我就直说了,小时候我经常从南溪巷后面的小径抄近路回家,你应该不知道吧?”
“南溪巷”三个字太过遥远,骤然提起,有一种恍然的感觉。
董娴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
“嗯,我就知道你完全不知道。”
阮思娴又重新拿起筷子,没有吃东西,却只是紧紧握在手里,“我每次从那里回家,看见过好几次你从一个男人的车上下来,那个男人还经常送你礼物,我记得他额间有一颗很大的黑痣,就是你经纪人吧?”
“他!”
董娴脑子也不笨,而且在这种事情上有天生的敏感度,阮思娴一问出来她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有老婆孩子的,在英国,你是不是想多了?”
没等阮思娴说话,她急躁地站了起来,“我还说你那天在医院里说的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原来是这样,你想哪儿去了?!”
“你别着急啊。”
阮思娴被她说得脑仁疼,“我这不是跟你求证吗?”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问我?多少年了,快十年了!你现在才来问我,所以你一直不想见我就是因为这件事吗?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你会不会——”
阮思娴突然起身,走进厨房。
董娴也跟着进去,“你说话啊!”
“先喝水。”
阮思娴径直把一杯温水怼到她面前,“冷静点,好好说。”
她接过阮思娴递过来的水,闭着眼睛一口气全喝了,花了许久才平复心情。
“好,我跟你好好说。”
她放下杯子,转身走出厨房,坐到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