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韩韫玉问他。
玉华执扇笑道,“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漂泊游荡惯了,根本停不下来。索性世道太平,心愿已了,以后天高海阔任君游。”
“苏大人,”他侧头挑了挑下巴,“再题一首诗就当离时赠别吧。”
好生熟悉的画面,犹记得庆丰八年时他也是这般说。
苏希锦提笔写道,“绿勾阑畔,黄昏淡月,携手对残红。
纱窗影里,朦腾春睡,繁杏小屏风。
须愁别后,天高海阔,何处更相逢。
幸有花前,一杯芳酒,欢计莫匆匆。”
“好词。”
“却是好词,”苏希锦说,“但不是我写的。”
“管他谁写的,是好词就行。”玉华不甚在意,吩咐车夫驾车离开。
马车渐行渐远,远远的,苏希锦看见他将手伸出窗外,挥动着那把碧玉扇子。
苏希锦收回目光,问韩韫玉:“左长老是谁?”
“不知道,”韩韫玉也是摇头,“静安公主曾对祖父说,开启护国镜需要人的血液。她第一次用的时候去了半条命,后来再想用,被傅将军发现,由此封尘。前朝覆灭之时,静安公主以为神镜不吉,将之丢进了太平湖。”
所以左长老如何得到这枚镜子的,无从知晓。
车队进城,苏希锦一行人抵达景王府。
周绥靖带着世子妃出外迎接,这位世子妃据说是景王继室为他订下的,战战兢兢、瘦瘦小小一只,一双柳叶眼时不时打量着苏希锦。
“你俩终于回来了,”周绥靖一手揽着韩韫玉,一手揽着苏希锦,“再不回来,老子就带着景王府大军杀过去。打那耶律小子个屁滚尿流。”
他尚有些不满,“如今北蛮子内耗,咱们更该乘胜追击才是。”
“吐蕃、西夏之威不解,陛下不敢对北地用兵。”韩韫玉道。
此次战役,陈国境内所有能上战场的兵,都上了战场,国内空虚。
何况打仗非一日之功,损耗严重。若非这些年推广种植双季稻和木薯,地方大量屯粮,陈国也坚持不到这多时日。
“这帮狼崽子,”周绥靖恨恨骂道,“忒不够胆,就知道在背后下冷手,有种一对一单打独斗呀。”
苏希锦被他说得直乐,这货如今当家做主又有军功在,正是信心爆棚、一展拳脚的时候。
“你又笑甚?”周绥靖一拍她头顶,“咦,肚子这般大了?是侄子还是侄女儿?”
世子妃殷勤上前,“世子爷说甚?自然是侄儿了。”
周绥靖脸上神色淡了些,却还是与苏希锦介绍起世子妃来。
“内子胡氏。”
苏希锦笑着行礼,冲胡氏叫了声嫂子。
“得知你们来,世子爷一早命厨房做下饭菜。咱们快些去用吧?妹妹怀有身孕,只怕是不便。”
周绥靖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袋让两人用餐,席间说什么要结娃娃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