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你表哥,林家整个生意都出了问题。”她摇头,“这些日子不知怎么回事,订好的货,对方说不要就不要。有些是咱们跟别人订的,卖家临时又要加价。前夜还有一批货被官府扣了。”
苏希锦问道,“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按说到了林家这个阶级,谁都知道对方的底细,不会轻易毁约。除非对方的来头很大,或是迫不得已。
大舅母顿了一下,表示不知道,“咱们家一直以和为贵,不曾得罪人。哎,来时你表哥不让大舅母说,看我这嘴,就是心里藏不住事。”
苏希锦大概已经猜到了些什么,晚点用过晚膳,她与韩韫玉商量,“这事想必是因我而起。”
就连是谁她都猜到了。
谁都知道林家是她外家,而她又嫁入了韩府。如此敢跟林家对着干,说明对方并不惧怕苏家和韩家。
当朝不怕苏家的有很多,不怕韩家的估计就谢、吕、聂几家了。
再联系近日朝堂之事,估计是冲着新法来的。吕家支持新法,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她过意不去。谢、聂同穿一条裤子,因此除了谢家,她想不出来还有谁。
“你想如何做?”韩韫玉问。
十月的秋菊正开得正旺,黄灿灿一片,香味馥郁。两人漫步在院子里,闲适从容。
“我想先见过表哥再做打算。”
“好,”随手摘了一朵花菊戴在她鬂间,“我陪你一起。正好明日想带你去无名山游猎,不如叫上表哥一起?”
就有丫头去通知林舒正,第二日天明,几人就往无名山而去。中途遇到邱笙笙两口子,队伍逐渐壮大起来。
“好久不曾出来放风,真是快活。”邱笙笙敏捷地从马背上跳下来,活力四射。
邵玉吓了一跳,忙扶住她,轻声叮嘱:“小心些。”
那态度,跟照顾国宝一样。
“我省得。”邱笙笙连忙收敛,拉着苏希锦躲在一边。
苏希锦觉得不对,盯着她的肚子打量:“你怀孕了?”
“嗨,”眼见着瞒不住,邱笙笙坦白从宽,“才两个多月,还没坐稳胎,不方便与你们说。”
邱笙笙成亲三年,头一年怀有一胎,被她粗心大意弄掉了,后来就一直没怀上。眼见着都第三年,肚子还无反应,纵使邵家再喜欢邱笙笙,也起了纳妾的想法。
幸好邵钰有主见,咬定心意死不松口,这才盼来第二胎。
“一会儿你小心些,”苏希锦知道事情原委,细心叮嘱,“就不要跟我们一起进山了。”
她自是不舍得。
一伙人进了山林,漫山遍野追着野物跑。苏希锦寻了个机会与林舒正说话。
“表哥,家里生意是不是出了些事?”
“我娘跟你说的吧?”林舒正嗤笑,一双狐狸眼波光粼粼,魅惑十足,“你大舅母就爱操心,都与她说了不是多大的事,过两天就好了,她愣是不信。”
苏希锦垂眸,“是针对我的吧?”
“生意上的往来,关你什么事?”他挑眉,伸手弹了弹她额头,“怪不得长不高,这么多年还跟你大舅母一样,瞎操心。”
苏希锦拿开他的手,张嘴辩道,“你不要扯开话题,我都知道了。今日找你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事。大约是谢家在背后出手,拿你们来要挟于我。”
“所以呢?”他挑眉,“要挟到了吗?你打算怎么做?”
苏希锦抬起下巴,“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谢家底下生意不少,想找麻烦轻而易举,只不过他们财大气粗,可能根本不在乎这点皮毛。
打蛇应当打七寸。
“谢家的嫡长子谢卯寅与我有些交情,我可以先去寻他说和。若谢家再不住手,休怪我出手。”
难就难在谢卯寅恐怕并不知谢家之事,或者知道不便于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