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权责分明,各司其职。内库与户部权责上有交叉,不利于上级管理。凡若遇事,两部人马必定互相推诿,长此以往,打击办事人员积极性,降低底下人的责任心。若有那性子强势的,极易产生摩擦,引起不合。”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偷摸着瞥了他一眼,“陛下,咱们都是熟人了,内库有没有钱微臣还不知道?只是微臣与陛下站一队,不说罢了。”
她是谁?任翰林时,凭各路上交的年供,就能推断国库收入的人。内库有多钱她可能不知道,但钱多不多,那她一清二楚。
道理讲了又开始打感情牌,从来户部没她这样要钱的。
周武煦敲了敲手指,“权责分明,那照你这么说,朕之前拨给你的赈灾款怎么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赈灾赈灾,赈的还不是陛下的国土之灾?为的还不是陛下?”苏希锦义正言辞,开始耍赖,“过去的都过去了,再谈钱伤感情,咱们得向前看。”
许迎年默默忍笑。
周武煦:“……”
“往前看?”良久他点了点头,深表同意,“爱卿说得对,咱是得往前看。以后修缮皇陵的钱就从内库走。”
“陛下英明。”
“但户籍、收税一类,就得看户部的本事。苏大人你可莫要让朕失望啊。”
苏希锦心里咯噔一下,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陛……陛下,微臣想……”
“诶~多余的话别说,咱俩都是熟人了,你跟朕又是一队的,这事儿交给你朕放心。”周武煦摆了摆手,深受感动,“对了,三日后皇后生辰,你也来吧。”
又唤:“许迎年。”
“奴才在。”
“去转告内库之人,从今往后,修缮皇陵的经费从内库出。随便……”
许迎年洗耳恭听。
“送咱们的苏大人出殿。”
许迎年笑道:“喳。”
苏希锦来时气势嚣张,走时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儿了。
户部祁侍郎知她今日见陛下,是为着皇陵修缮一事。瞧着她出来,立刻向她询问,“怎么样,陛下怎么说?”
刻意等在外面的几位老臣,默默停下脚步,注视着两人一举一动。
苏希锦双肩耷拉,摇头不语。
祁大人内心一阵失望,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没事,咱们再回去想想办法。”
苏希锦摇头,“陛下应允日后修缮皇陵,款项都走内库。”
“如……如此,这是好事啊,大人因何满脸愁容?”
苏希锦叹了一口气,不愿再多说。
出大庆门上了马车,她指了指前方,“回府。”
今日驾车的是朝三,他见指着苏府的方向,面色不佳,以为苏大人与韩大人闹了别扭。没敢多问,驾着马车闷头就往苏府冲。
“大人,苏府到了。”
“好,”苏希锦点了点头,撩开窗幔,看着“苏府”两个明晃晃的大字,忍不住傻了眼。
门房看她回来,也是傻眼,随后立刻关紧大门,转头就往府中跑,“夫人,不好了,大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