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散了,苏希锦回府闭门思过。
这是她第一次被陛下惩罚,坊间很快传言她失宠了。
于是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替她鸣不平。
“女医馆生意爆满,谁知道她在里面吃了多少腌臜物?”
“也不能这么说,女医馆每笔账目都公开写在医馆门口的。”
“头发长,见识短,她写你就信?谁知道她有没有写完?有没有作假?”
“苏大人开办女医馆是利民之事啊?为何会受罚?那以后谁还敢开医馆?”
“要我说陛下就该撤了她的职位,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
“不止苏大人,我觉得女医馆那些大夫,都应该回家。这样抛头露脸,带坏风气。”
“也不能这么说,女医馆大夫医术高明。我隔壁那家妇人,病得皮包骨了。结果吃了女大夫几帖药,哎,就好了!”
“……”
三公主府,一名侍女奔跑于红色长廊,脚尖轻快,欣喜若狂。
“公主,有喜事。”
“什么喜事?”三公主拧眉,她手握玉盏,衣襟半开,身前匍着一粉面男子。
“奴婢方才出去给公主买酒,听人说苏大人被皇上禁足了。”侍女眉飞色舞,将坊间传闻添油加醋说了出来。
匍着的那男子立刻抬头,面带谄媚,“小的恭喜三公主大仇得报。”
三公主微愣,府里关了这么久,猛然听说大仇得报,却不似那般开怀。
“这人真令人讨厌。”最后,她烦躁地说了句。
直脾气,丁是丁卯是卯,不懂得转弯。脑袋里不知装了多少戒律清规。
不用上朝,苏希锦闲暇时间便多了起来。她让花狸去店铺给她买了几本破案类小说。
翻了几页,不是主观臆想,就是神佛托梦,使得她没有看下去的欲望。
邱筠筠得知她被禁足之事,前来探望她,“是我没用,没找到线索,还是让你被禁足了。”
苏希锦摇头,“陛下罚我之事与误诊无关。”
“我觉得开办女医馆是好事,”如许多人一样,邱筠筠也觉得应该开医馆。
苏希锦没过多纠结于此,问他:“找到线索了吗?”
“没有,”邱筠筠情绪低落,只有两天时间了,“以前跟着韩大人,觉得这些事处理起来挺容易,轮到自己,才觉得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苏希锦含笑,将手中书籍放于案上,不能前去现场,她也没有线索。
“你还看这个?”邱筠筠瞧见她手里的书籍,不由惊讶,“这些都是民间书生胡乱猜想的,一点用处都没有。你要真喜欢这个,不如看看韩大人的手记。”
苏希锦挑眉,“什么手记?”
“韩大人自己写的书,”邱筠筠神色崇拜,“韩大人每次破案后,都会将案子记录下来,整理成册,里面包括自己的感想和经验。我曾有幸拜读过一次,韩大人真真是……聪明绝顶。”
苏希锦诧异,还有这事?不过这确实像他的性子。
邱筠筠又感叹道:“韩大人说,人不会无缘无故而亡,也不会无缘无故消失,凡事发生,必然会留下线索。所以当发生命案之时,要多寻找线索,多联想因果,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有时一片指甲、一根针线、一根头发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