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项北甚至有些得意,“我就是买了一把新的,让京生帮我削了个苹果,然后把京生用过的这把刀替换到了教授的水果篮里。”
方源不禁一阵冷汗,她为项北挖空心思设计陷害念京生而感到不寒而栗。
“你可真够处心积虑的。”
“放心吧,只要你能查出真相,他很快就会完完整整地站你面前,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方源根据老莫提供的地址很快找到了魏大海家,这是位于建设路的一套老房子里。楼层不高,没有电梯,这对母女现在就住在三楼。楼道逼仄,走廊里老旧的白炽灯发着微弱的光,时不时闪一下。
方源登上台阶,走到三楼,却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魏大海家被人泼了油漆,远远一看像是血迹,鲜红一片,使得忽明忽暗的楼道显得更加幽深可怖,让原本就心惊肉跳的她顿时起了鸡皮疙瘩。身后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她,方源猛然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发现是个男人,那人面无表情地拎着现杀的鸡,血从破损的袋子里滴了一路。对方住在楼上,她赶忙给人让路。又按了很久的门铃,始终无人回应。
接连好几天,这对母女始终紧闭家门,仿佛就像在躲避她似的,屋子里没有人。她最后一次敲响这对母女的门时,有个面色温和的大婶出现在楼道里,方源赶忙上前询问,“您好,我想问问这家人还住在这吗?”
大婶的脸瞬间黯淡下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小姑娘,看你文文静静的,找这个晦气女人做什么?”
方源嘴巴微微张着,“晦气女人?”
“你该不会不知道她家出的那些事吧?”
方源又愣了愣,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是木讷地问道,“她还住在这吗?”
大婶摇了摇头,“轰走了。”
“轰走了?那您知道她去哪了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大婶耸了耸肩,突然又想起,“不过她女儿就在附近幼儿园。”
“幼儿园在哪?”
“很近,你走出小区,左转就能看见了。”大婶又瞅了她一眼,神经兮兮道,“反正劝你一句,离这家人远一点,他们家没一个好人,害死了那么多人,谁沾上谁倒霉。”大婶说完,一脸晦气关上家门。
方源照着大婶说的找到了那家幼儿园,正值孩子们放学,校门外挤满了来接孩子的家长。方源混迹其中,希望可以碰上这对母女。
随着家长们领着孩子离开,人流越来越稀少了。春日里天气阴睛不定,前几天还大地回春,今日又突然降温。穿着单薄的她不禁瑟缩着身子,打起了冷战。正要离开的时候,看见草坪上有个女人正打着电话,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不远处站着一个低垂着脑袋的女孩。
小男孩突然松开了妈妈手,抢走了女孩手里的小红花。女孩想要抢回,男孩故意把手举得高高的,女孩不依,咬了男孩一口。男孩痛得大叫,狠狠将小女孩推倒在地上,朝着小女孩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中年女人听见女孩的喊叫声,视若无睹继续打着电话。
方源赶忙跑上前去制止,这个时候中年女人才挂断了电话。
男孩依旧对小女孩不依不饶,嘴里不停地叫嚣着,“杀人犯,你们全家都是杀人犯!”
方源这才认出这就是魏大海与熊漫的女儿,小女孩鼻血不停往外流,她没有哭,只是用沾着枯草的袖子不停擦着鼻子。方源赶忙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替小女孩擦拭,抬眼望着眼前一脸漠然的母子,义愤填膺道,“你一个大人怎么可以纵容自己的孩子去欺负别人家孩子?”
男孩母亲毫不在意道,“小孩之间玩闹而已,再说了,大人也不该插手小孩之间的矛盾,得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方源为对方的强词夺理气愤不已,愤愤不平道,“如果你的孩子被比他更高更壮的按在地上打到鲜血直流时,希望你也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说这是小孩玩闹。”
男孩母亲瞬间变脸,“怎么说话呢你?”她又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方源,反咬一口道,“我每天来接孩子从来没有看过你,你这年纪轻轻的,该不是人贩子吧?”
熊漫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她蹲在女儿的面前,望着鼻血直流的女儿,痛心疾首道,“小满,你疼不疼?”一边给女儿擦着血,眼泪莫名就流了下来。
小女孩强忍着不哭,伸手替妈妈擦去眼泪,“妈妈,不哭,小满不疼。”
男孩母亲不屑地瞟了熊漫一眼,冷嘲热讽道,“哟,你这苦情戏都演上了。”她又撸起儿子的袖管,上面一排浅浅的牙印,“你女儿刚咬了我儿子一口,小小年纪就学会咬人,属狗的吧!”
熊漫擦了把眼泪,拉着女儿低头向他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孩子还太小……”
男孩母亲更是嚣张,“这孩子小小年轻就透着一股狠劲,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不过也难怪,想想你老公还有你哥干的那些事,我们可真害怕啊。”
男孩又朝着小女孩吐了一口唾沫,咒骂道,“杀人犯,一家都是杀人犯!”
方源惊愕地望着这对逆来顺受的母女,站了出来,“孩子又没有错。你们不过是打着伸张正义的幌子去攻击无辜弱小,这种行为也好不到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