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季泽曜却叫住了他,说:“你今晚和我一起睡吧。”
沈暮愣了下,下意识说:“什么?”
季泽曜以为他没听清,重新说了遍:“今晚你和我一起,睡我床上。”
季泽曜昨天答应过他,故而沈暮明白季泽曜这里的这个“睡”字,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可沈暮还是不自觉畏手畏脚起来,“会不会还是太快了……”
季泽曜语气很认真地道:“我们已经相处了几天了,我觉得我们可以更进一步了,而且,提前一起睡觉,更有利于我们磨合习惯彼此,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
季泽曜:“只有处于正在走离婚流程,或者有离婚意愿的夫妻,才会长时间分房睡。”
沈暮:“……啊好。”
好像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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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浴室里传出的淅淅沥沥的水声,沈暮完全看不进手中书上的一个字。
一想到自己待会儿就要与季泽曜同枕而眠,他就觉得自己思考不了。
这时,浴室门被打开,季泽曜从蓬勃水雾中走出,虽穿着一件黑灰色的浴袍,可仍旧不能遮掩男人多年严格锻炼的,健硕而流畅的体格。
沈暮知道季泽曜每天五点就会起床,去二楼的健身房锻炼至少一个钟头起步。
沈暮只看了一眼,就把头埋进书里。
季泽曜吹干了头发,又出了门,没一会儿回来,手里又端了杯热牛奶。
自此季泽曜回家后,每一晚的牛奶都是他热好送到手里。
沈暮自觉放下书,接过牛奶,喝了一大口。
季泽曜:“可以慢点喝。”
沈暮点点头,开始小口小口喝牛奶。
季泽曜瞥了眼床上那本书的封面,问:“怎么不继续看那本《基督山伯爵》?”
特意挑了本正经点的书过来,却被识破的沈暮有些讪讪:“换本书,换换心情。”
喝完牛奶,沈暮把杯子递过去,突然反应过来,他从没当着季泽曜的面看过这本书,“你怎么知道我这几天看的是《基督山伯爵》?”
“我昨天不小心看到了你的书单。”季泽曜接过杯子,面不改色地说。
沈暮有读完一本书就记录一本的习惯,这么多年,用完了好几个札记本,他什么种类的书都看,有严肃文学,也有流行小说。
但他没想到会被季泽曜看到,虽然里面没什么不能看的书,但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季泽曜:“你的字很好看。”
“啊?”沈暮没料到他会突然夸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多好看,我只是小时候学过几年书法。”
季泽曜以为沈暮是把自己的话当做恭维,又重复了一遍:“是真的写得很好。”
沈暮看了他这认真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嗯”了声。
季泽曜扶他躺下,绕到床另一边,熄了灯,房间内陷入黑暗,只有床边窗帘漏出的一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