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任何威胁所屈服,亦不会为任何儿女情长停下脚步。
北堂靖又一次以强硬的手段解决了威胁他地位之人,看来,北堂靖有办法应付景府的府兵,丝毫不用她担心,陌颜苦笑了一下。
那她又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呢?陌颜当下便往阴影中退去,她只想默默离开,一个人待一会儿。
顺便,重新考虑一下离开的事情。
北堂靖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陌颜知道,他能够感觉到她悄悄地离开,但却丝毫没有阻止她。
城郊营地,大片大片的营帐已经熄了灯火,按营中惯例入寝了。
唯有一个营帐中的烛火,孤孤独独地亮了好久,才渐渐变暗,跳了一跳之后,终于熄灭了。
陌颜背靠在昏暗营帐的床沿上,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着酒。
古人的酒度数都低,轻抿几口,微辣的清凉液体滚过喉咙,灼心烤肝地落入她肚腹中,恰巧与那不断涌上来的寒毒纠缠上几次,丹田处便微暖,总算舒服了几分。
只是后背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无所适从,找不到解药来缓解。
她也不知自己在这冰凉的地上坐了多久,饮了多少杯下肚,只是饮着饮着,酒便上了头。
营长外的夜,静悄悄的,偶有几声昆虫的啼鸣,陌颜有些恍惚,她突然不记得自己为何会处于此地,为何会狂饮杯中酒了。
那盏案上的孤灯燃尽了便熄了,陌颜也没去管它,反而继续摸着黑喝酒。
她身边也没有人伺候,军营里本不应有女人,可她是皇帝钦点的教头,除此之外,万万不可再破例了。
因着醉意,头脑片刻的停顿之后,那人的面孔,声音,甚至是他生人勿近的冷漠气场,都无比清晰地在她脑海中放大。
她再也忍不住,两行清泪默默流了下来,背心抽搐不止。
背后鞭伤摩擦过床沿,便更加疼痛起来,却也压不过她心底的难过。
她孤苦伶仃地来到这个时代,又曾有过什么呢?她的朋友,青荇,红杏,皆因她而蒙难,她的同胞姐妹,阮明雪,屡屡对她施害;
北堂枫北堂御等人因为北堂靖,对她穷追猛打;
好不容易有个弟弟般的十七,却终究是皇室贵胄,不便相交过深。
北堂靖,都是因为北堂靖,若不是他将她骗入东宫,她何以会被卷入争权夺利的漩涡中?
细细想来,她来到东宫之后,喜也是因为他,悲也是因为他,可他却是丝毫不懂,心心念念着一个死去的灵魂,只当她作枚棋子……
陌颜想着想着,视线渐渐模糊,眼皮也愈加沉重了起来,她将头靠在床边睡过去的时候,眼角还挂了泪痕。
营帐之中,突然就多了另一人的喘息之声,仿若生了气,呼吸愈加粗重。
陌颜突然被人扯着手腕从地上拽起,她昏昏沉沉地睁开睡眼,却觉一阵天旋地转,竟是那人将她头朝里地扔在了床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