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里清楚,能够见到皇帝已经非常难得,现在可不是矫情和演戏的时候。于是,她快步走到皇上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从衣袖里掏出那封早已准备好的信。
“陛下,这是杨茨妹妹临死前托付他人暗中送给我的信件。臣妾一直珍藏着它,不敢轻易示人。但如今臣妾实在别无他法,只能将此信呈上,希望能为太子求得一线生机。”皇后言辞恳切地说道。
皇帝凝视着她手中泛黄的信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语气依旧平静如初:“呈上来罢。”
皇后低着头,如侍女般谦卑地低着头,将信封举过头顶。她低垂的眉眼中若是仔细看,能够看到孤注一掷的决绝。皇帝接过信后,并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信封的表面,仿佛已经猜到这封信是谁写的,以及里边的内容。
良久,皇上才打开信封,拿出里面有些皱的纸看了起来。
大殿内一片寂静,皇后紧张地注视着皇帝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任何细节。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皇帝的回应。
待皇上看完信,缓缓地将信重新装回信封,抬头看向皇后,皇后才缓缓开口道:“那些年宫里人其实都不知道,我和杨茨妹妹的关系很好,也是她唯一能说的上话的人,在她受委屈的时候也只有我偷偷地给她送过吃食和药,甚至着人不经意地将她受了委屈的事情透露给您,可是我那时到底身份低微,在后宫自保都难,所以也只能为妹妹做这么多了。”
“妹妹死之前,她身边最得力的几个宫女死的死,背叛的背叛,已经没有什么能用的人了,这信,是妹妹托一个洒扫的小宫女,豁出性命送到我这里来的,那小宫女曾经受过妹妹的恩惠,所以才愿意走这一趟,后来回去没多久,就不小心失足落井了。
没过几天,妹妹就去了,这封信上妹妹交代我的事,我一直都在做。
皇上您还记得当年的柳茵茵么?那其实是臣妾费尽心思算计到的人,虽说她是为了自己的前程,但是结果是她一直在对羡儿好,让羡儿孤苦的童年里能够感受到,终归是有人愿意对他好的。”皇后看着皇帝,眼神里充满了深情和悲伤。
皇帝听着皇后的话,心里有些感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皇上,臣妾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想让羡儿不再孤独,让他在这个冰冷的宫廷中有一份温暖与关怀。也希望他能平安长大。”
“还有羡儿身边的刘嬷嬷,这深宫里,死一个嬷嬷还不容易?”皇后苦笑一声,“可是刘嬷嬷到底是陪着羡儿他长大了,我怎么忍心看着她去死,看着羡儿孤苦无依。”
皇后娘娘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是臣妾,臣妾暗地里找了刘嬷嬷,告诉她,让她假意归顺上官氏帮她观察羡儿的动向,暂且保下了她和羡儿的命。要不然以上官氏的心性,这宫里死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也是容易的。”
接着,皇后突然跪到地上,泪流满面地说道:“皇上,臣妾心疼妹妹,也心疼羡儿,做这些都是自愿的,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回报。
但如今太子犯下大错,臣妾斗胆将这些事说出来,恳请皇上看在臣妾这些年默默无闻的付出上,饶恕太子吧。他们都是您的儿子,最终也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请您就网开一面吧。
臣妾愿带着太子,从此青灯古佛了此残生。”说着,皇后重重地磕了个头,在皇帝的沉默中长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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