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还,还让我,给您捎句话。”梧桐看着齐王有些窃喜的表情继续抖着身体补充道。
齐王:别说了,真的别说了,本王不想听,本王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说,说,请您明天来宅子门口接她。”梧桐终于说完了,跪在地上举着信不说话了。空气一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窗外刚才还叽叽喳喳的鸟儿都自觉地飞走了。
齐王:很好,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就说这活不能接,结果当时宣王怎么说的?说他啥也不是,出卖色相人家也肯定看不上他,结果你看,这不就被看上了?
真是人生无常。
如果柳茵茵知道他这么想的话,一定会说一句:我只是看中了你的背景和身份。
齐王努力在自己的脸上表现出巨大的喜悦,身后的手死死地攥紧:“去!我明天一早就过去,跟你家小姐说,不用吃早饭了,我带她去鲜味居吃。”
梧桐不疑有他,看见齐王这么高兴,拿着他身边小斯给的赏钱一边作揖一边应声退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齐王表现的非常开心,但是梧桐就是觉得他有些瘆人,这将来小姐要是真的勤跟他来往,自己可要遭罪了,如果真嫁了他,兴许哪天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梧桐甩甩脑袋,又捂了捂刚刚收的赏钱,主子们的事情,她一个小丫鬟可左右不了,所以,活在当下最重要,一会儿她就回趟王府,把钱给他娘送回去,让娘帮她好好攒起来。
也不知道娘帮她攒了多少嫁妆了,她一直喜欢王府管事家的勋哥哥,可是娘说勋哥哥喜欢隔壁里能拿的出十两银子做嫁妆的扫地丫鬟。她想自己努努力,攒够十两银子然后问问勋哥哥,可不可以喜欢她。
回到柳茵茵的院子里,柳茵茵还是梧桐走时的那身衣裳,坐在凉亭里发着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险些表情管理失败,脸上一闪而过一副吃了屎一样的表情。
梧桐一看就知道柳茵茵应是心情很不好,女侍卫也不在院子里,应该是借什么故躲出去了。
“小姐,齐王听了奴婢转述的话非常高兴,说明天一早就过来,先带您去吃一顿早餐再带您去赏花宴。”
柳茵茵脸上的表情此时已经控制住了,她点点头,头上的钗环却纹丝不动:“嗯,知道了,明天早点起,没什么事儿就下去吧。”
梧桐下去后,屋里周围又静了下来,风没了,鸟也不知道都飞到哪里去了,想着自己往日的生活,柳茵茵突然有一丝茫然,她怎么就非得给家人平反冤屈呢?她虽然是嫡长女,可是平日里很是能够见到父亲,他做的那些事,得罪的那些人,她通通都没参与过。
母亲待她确实还不错,不缺她的吃喝还让她得到了很好的教育,可是也仅限于此了,她几乎是不怎么能见到母亲的,因为母亲整日里忙着和那些妾室勾心斗角,经常为了父亲去哪个姨娘院子里时日多了而脸色阴沉很多天,无心理她,也会为了给父亲做一道好吃的点心把自己关在厨房里好几个时辰不出来,柳茵茵想,自己当年之所以能够那么处心积虑地接近靖王,死皮赖脸的讨好靖王,大概是随了母亲吧。
可是,母亲已经不在了。
父亲也已经不在了。
她们家,只剩下她了。
平反了又有什么用呢?
时时刻刻提醒皇帝他曾经被人蒙蔽?
似乎,也并不好。
即便是皇帝不记仇,那又能怎样呢?
恢复她的身份,给她赏赐,赐婚,杀几个大人物手边无关紧要的替罪羊。
也不过如此了。
赐婚她也嫁不了靖王,那么嫁给谁都是一样的,她贴靖王的事早已传的人尽皆知,谁娶了她心里都会有隔阂的吧?
什么?万一有人不介意呢?
那得是多难得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