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园子里的众人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平安无事了。
就凭宁王对待王妃的感情,若是今日宁王妃真的遭遇不幸,她们这些前来道贺的人早晚会成为宁王心头的一根刺。
一旦宁王登基,她们夫婿升迁,儿子成才怕是想都不要再想了。
众人心中安定,并借口不再打扰宁王妃休养,纷纷告辞。
徐容容自然没有走。
“夫人,侯爷在后院等你。”侍女走到她的身边,躬身邀请。
后院的氛围一片肃穆,宗室众人大多白了脸,无措的站在院子里。
正中跪着一个人,是魏时。
他的面前丢着一个香囊,那熟悉的纹理让徐容容心中逐渐安定。
她走到穆戎的身边站定。
身边站着一个相熟的宗室女眷,她见徐容容一脸茫然的样子,于是小声解释:“方才舒先生和陈太医都说宁王妃突然出血乃是沾染了红花所致……姚公公身边的小苏公公便说前两日来王府传旨时,也在宁王妃的房间里闻到了红花的味道。”
“宁王大怒,合府搜查。竟然在长史魏时的房间中,搜到了装有红花的香囊!小苏公公看了,正与前两日他在王妃房中见到的一样。想来是事发突然,魏长史还未来得及处理。”
“做奴才的戕害王妃,真真是可恶至极!”
徐容容不动声色的听完,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穆戎。
后者也正向她看来,眉眼中隐含笑意。
更包含了尘埃落定的踏实之感。
徐容容心中安定,连自己的手何时又被穆戎包在手心也没注意到。
“魏时!王府一向待你不薄,可你为何竟如此害人?!王妃嫁入王府后,大小事务皆以你的意见为重,她以诚待你敬你,你竟然是这样回报她的吗?在她最为羸弱的时候下手,今日若非舒先生和陈太医出手,她便要以这种最为惨烈的方式丧命了!”
魏时被侍卫压在中间,听见宁王的责骂梗起脖子:“王爷明察!此事并非老奴作为,是有人陷害。”
“哼!”姚公公阴阳怪气的声音此时格外刺耳,“人证物
证俱在,你还要殿下如何明察?”
“殿下,老奴跟在您身边十几年,您难道不相信老奴吗?”
见他双眼含泪的样子,宁王武天骁迟疑了。
一旁的姚公公连忙上前,一脚踹在魏时心口:“你这奴才此时还有脸提旧情?你犯下如此大罪,险些害了宁王妃的性命,竟还想就此蒙混过关?!咱家今日奉陛下之意前来传旨,自然也要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带到陛下面前,让他好好鉴赏一下你这黑心肝!”
说完,他转向武天骁:“老奴知道殿下重情,但此人心狠手辣,如今又有宗室贵眷亲眼见证,若就此揭过……殿下今后如何以威严示众?不如让老奴将此人带回宫中,交由陛下处置?既全了殿下的情谊,又能还王妃一个公道。”
宁王见状,面上显露松动之色。
一旁的魏时慌了,还想继续喊冤。
一枚石子疾如闪电般的从穆戎的手中射出,正中魏时的哑穴。
他再也发不出一个字。
由着姚公公命人将他押走,他泪眼婆娑的看向宁王。
而那个一向以他为重的宁王殿下,此时眼中传递出来的,是洞悉一切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