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整夜抱着她还不够,这样看着她也不够,手指穿过她的长发,还是不够。
他定定的看着甘琼英,而后慢慢地低下头,渐渐凑近她的脸蛋,拨开她鬓边的碎发。
他难以想象,看上去这么柔软可爱的一个人,昨夜是怎么拉开弓射箭,以一己之力将全场发疯的人全部震慑住。
当时骊骅也在人群之中,但是不同于那些畏惧着甘琼英手中火箭的世家公子们,骊骅看到甘琼英站在烈火之前,拉满火箭射出的时候,不仅没有害怕,甚至有种想要冲到最前面的冲动。
她发怒的样子都那么飒爽英勇,火箭裹着火焰从她的手中射出的时候,骊骅只觉得被贯穿的不应该是钟离正真,也不应该是摄政王——而应该是他。
骊骅知道自己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他甚至连别人能中甘琼英射的箭,都会嫉妒。
他恨不得昨夜的那些箭矢,穿透的全部是他。
而他也确实被穿透,胸口到现在还烧着火,整整烧了一夜,一直都没有熄灭。
此刻那火苗还呼呼的烧着,只将骊骅烧得口干舌燥,手指发颤。
他握住掌心,将自己发抖的手指藏起来。
圆润的指甲划不破手心,却能给他带来让他清醒的疼痛。
但是没有用,骊骅清醒不过来。
他的头越来越低,一直低到甘琼英的面颊旁边,屏住了呼吸,用极近的距离注视着甘琼英。
而后缓缓的闭上眼,认命一般的地凑上前,将发热的双唇,压在她的面颊之上。
多么卑鄙啊。
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压实之后,骊骅只觉得酥麻顺着双唇呈现蛛网一般扩散,用一种要掀开他头皮的趋势,让他浑身僵直。
骊骅从没有被人亲吻过,更是从来没有亲吻过别人。
上一次他们在马车之中,甘琼英不小心亲到了他的脸,那时候他们的关系还很差,骊骅满心只有抗拒。
现在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骊骅心跳得胸腔发疼,鼻尖触到了甘琼英柔软的面颊,他后脊的汗毛都不受控制地竖起来。
原来亲吻是这样的感觉。
骊骅觉得他的病又加重了。
他知道自己应该起身,应该停止这种偷窃一样的行为,但是他根本控制不住。
他嘴唇悄悄地,慢慢地在甘琼英的侧脸上挪动了一下,鼻尖蹭着她柔软的皮肉,只觉得……坠入云中,跌入沼泽。
难以自拔。
而他的长发落下,甘琼英觉得细痒,迷迷糊糊的皱了下眉,睁开了眼睛。